贺凝闻心中一颤,他此生见过的人不多不少,像时晏这般的却绝无仅有。
时晏又道:“我的剑不在身边,但殊死之下或许也能敌过吧。”
“你用剑?”二人认识以来贺凝闻只见过时晏以扇为器,连顺手的其他物什也没拿过,便自然而然以为他惯用扇子,如今乍一听闻时晏使剑倒还有些惊奇。
“剑是百器君子,不才也算正人君子,我用剑也没那么好值得称道吧。”时晏甚是困扰地摸了摸鼻尖。
贺凝闻笑道:“非也非也,我只是想当然了。”
他今日收获的新鲜事已经够多了。
无论是时晏的不为人知还是时晏的坦然,都让贺凝闻如获宝物一般新鲜。
时晏便也笑,忽然他抓起贺凝闻的手往路边一处破落小屋跃然而去,贺凝闻还来不及惊讶已经到了那屋前。
这小屋破败不堪,门板业已摇摇欲坠,又兼灰尘清晰可见,可见荒废已久。这样的小屋显然与他们二人都无关系,贺凝闻无语之际,时晏狡黠而笑:“有劳怀负替我护法了,不过不许偷看。”说罢便拎着包裹进屋关了门。
贺凝闻无奈地摇了摇头,竟不知他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不过片刻,屋内竟传出些微痛吟之声,若非贺凝闻耳力极好恐怕就要忽略。贺凝闻脸色一变,意图开门的手又停下。这显然在时晏预想之内,他只需如时晏所说护法便是。
……时晏是个有分寸之人,他不必多思,若是有碍时晏定会说出口的。不错不错……再过一柱香若时晏还未出来他也该问问。
这样细微的喉鸣过了不久又彻底安静,贺凝闻的心吊了起来但立即又有其余声响传来,又过了一刻,脚步声渐响,贺凝闻退了一步,破旧木门打开,眼前的景象却让贺凝闻一震。
时晏身量本来高于贺凝闻些许,八尺有余的身长,堪称人高马大,然此时站在门口的却是身高略矮于贺凝闻的女子打扮。
贺凝闻终于知道时晏先前购置的那些胭脂水粉究竟用于何处,他能一眼认出这是时晏,然而此时‘他’却红妆打扮,满头珠翠琳琅缀饰,女式衣裙,口脂敷粉之下更是柔化原有的俊朗面容,一双桃花眼更衬得整张脸国色天姿。贺凝闻早知时晏面容姣好,纵是多次相见仍不免为之动容,一时间看得出了神,心中也猛烈跳动起来,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山花吐艳,百鸟争翠,春日灿烂皆不如佳人一眼。
不为红颜为蓝颜,贺凝闻暗暗心惊却又没有继续想下去为何自己如此关注时晏的容貌。时晏确实好看……甚至连这般字眼都配不上他。贺凝闻主动垂了眸目光不愿再想,便顺势看到了时晏手上,这一瞧倒让贺凝闻不再囿于美人面颜。
他这才发觉时晏双手上的鹿皮手套仍未摘下,先前乃是贴合手掌的手套此时倒有些松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