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自相识起,贺凝闻便不曾见过时晏那双手的‘真面目’,暗色手套与他衣着相衬又兼冬季贺凝闻初初以为只不过是时晏衣着之一,如今看来莫非有何隐情?
罢了罢了,时晏身上的迷也太多了。
他思绪又转了转,这下也清楚了先前传出的痛吟究竟是何——时晏长相俊朗却也有几分雌雄莫辩,改头换面施之脂粉便可,然其身量却只能通过缩骨功改动,如此夺天地造化之事自然需受常人不能受之苦。
“你又瞧我入神了。”时晏笑道,声音中却还有些许勉力。
虽一切掩饰得好,然而声音却无法更改,时晏一张口仍是俊朗原音,与他此时艳容却是格格不入了。
贺凝闻抬手扶住他,不自觉放缓声音:“你可还好?”
时晏垮了脸色:“自然哪哪都不好。”埋怨了一声他又正色道,“虽谢雪忏此时不计较,但还有他事烦扰。你我二人同行太过招摇了,若是化妆打扮会便捷许多。”
“那李兰朝怕是已到京阜,方才我试探那县官竟有人冒你之名行□□掳掠之事。无论如何你我又得多加小心。”
“况我如今不便开口,还是请怀负多加照顾了。”时晏又笑,最后行了个福身礼。
贺凝闻想起家中幼妹也笑了一声,将自己随身的幂篱递给时晏,语中不免带了关切,道:“走吧。”
……
水灾过后京阜却是连日晴朗,日暮时分褪了些热度唯余凉意伴人。燕鸟掠空,黄鹂涩舌,一派早春生机勃勃之景。
但贺凝闻与时晏入城后却再也无暇顾及好景,城内萧条更甚,路上残存黄泥,更有多少破旧废墟。他们一路默然行至客店之前,客店亦是凋敝,只一位老板模样站在台前无所事事。
“店家,可有空房?”贺凝闻牵着头戴幂篱时晏进入店中,扬声道。
那店家正百无聊赖,听闻人声立即前来应答:“诶客官里边请,呦您两位啊。打尖还是住店?”
贺凝闻道:“给我两间客房。”说着又扶时晏往茶桌坐下,“小妹且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