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小姐知晓自己父亲的脾气,便问:“你知道?你是自己猜出来的么?”
贺凝闻点点头,阎小姐倒是脾气很好,只是因为被劫掠的经历恢复不了精神声音轻轻:“这本都是些细枝末节的事,我倒觉得他遮遮掩掩反而错漏许多机会。”
子不言父过,阎小姐却说得很真切,语中既忧又伤。
贺凝闻不料她眼界开阔,赞道:“小姐说的是。”
阎小姐又问:“我听父亲说你有了思路,可知道贼人藏身何处了?”
贺凝闻见她坦然,也和盘托出:“如若没错,应当还在阎府之中。”
这倒是有些惊到阎小姐,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眉间又上怒色:“……真是胆大包天。”
“阎小姐。”既是阎小姐坦然,贺凝闻便不拘小节开问,“斗胆请小姐将当时之事一一道来。”
阎小姐面色又是一白,却并非是因为贺凝闻这话,倒像是陷入了不好的回忆。贺凝闻见她脸色愈差,又道:“小姐若是不愿就当在下冒犯。”
阎小姐摇摇头,却道:“并非冒犯……实在,实在贼人行事,惨不忍睹。”
说至最后,不知回想了什么眼中泛红,她闭了闭眼,又是深呼吸几回,平复气息才道:“昨日我与寻常一样出门施粥。因父亲家大业大总是担心有小人不轨,于是总会派些护院跟着我,只是县中水灾惨不忍睹,我便分派他们也一道去救护伤者。
况且家中护院逐队成群,我也没有全然熟知,又听父亲说了你的想法,恐怕就是因此被贼人逮了空隙。
……我有一位从小相伴的侍女叫夭夭,她是随着我一同被掳掠的……”
阎小姐说至最后声音突然多了悲色,贺凝闻并不出声惊扰,只待阎小姐自己平复了心情才又接着道,“昨日施粥不知怎的,预计的粮食用完了,可大家都还在等着,我欲回府提粮,身边并无护院,便与夭夭一道回府。
为了节省时间,我才与夭夭从人少的道儿回府。我想毕竟县中不大,四处皆有府中侍卫或衙门之人,况且水灾过后灾民皆是饥饿许久疲弱无力,若是遇上不轨之人只需高喊便即刻会有人前来援助,况且又离府中较近。
不想就是这样的侥幸之念害了自己,也害了夭夭……我,我不明白,他们要钱又为何要杀了夭夭……夭夭……”阎小姐情难自控,竟鼻头一酸落下泪来,贺凝闻连忙起身递了块干净的帕子给她,阎小姐见状明悟自己失态,却是摆手婉拒,拿了自己的绣帕拈去泪珠,满目通红地道:“他们,他们简直不是人。明明已经,明明,却还是杀了夭夭,他们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