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怀瑾好不容易挣脱出一只手,伸手便去推,声音沙哑:“不要了”

对方恍若未闻。

他只觉得自己数日堆积起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手指抚上裴沐之的脖颈侧,摸到一块月牙状的鳞甲,迷迷糊糊间只余满腔恼意等待宣泄。

濮怀瑾手上狠狠一用力,鳞甲竟被他整块扒下来。

鳞片落到他掌心时,他亦愣住,似是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举动,紧接着便是一阵心悸。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更何况他还是生生给扒了下来。

颈侧的痛意裴沐之丝毫不曾理会,只是眉头微皱,看向濮怀瑾的目光迅速冷冽下来,混乱的头脑也逐渐开始清醒。

濮怀瑾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眼眸中的明光迅速暗淡下去,凌乱的心一时间如止水般,再泛不起波澜。

裴沐之几欲迸发的怒意,在看到濮怀瑾这般眼神时,倏然平息。

这样冷漠,又毫无生意。

不知为何,向来无所畏惧的他,此时心里竟生出几分无可挽留的胆怯和恐惧。

裴沐之将人翻了个身,不敢再看那双湿润的眼睛。

狂风暴雨稍有缓和,逐渐变成和风细雨,如没入春草的马蹄,深深浅浅。

濮怀瑾修长的指尖寸寸泛白,指节处又余有嫣红。

瞧着他肩膀在微微的颤抖,只是不知是和自己一样隐忍的欢愉,还是拼命克制的汹涌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