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他被渊尘剑的剑气所伤,倒在厉鬼堆里奄奄一息,裴沐之赶到时又将所有矛头对准未沿,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他才就此躲过一劫,苟活至今。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仙尊的眼睛。”
他抬手,落下帽檐。
面庞秀逸,但右边眉角处留下一道半指长的疤痕,看上去有些突兀。这道疤是那日渊尘挥舞时,被剑气所伤,本以为过些日子会淡去,没想到渊尘剑气竟会如此霸道,落下痕迹,便再也抹不去了。
正是乐弦。
濮怀瑾冰冷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乐弦眼眸一垂,看向对方隆起的腹部,妒忌、怨恨、痛苦,种种情绪交杂涌上来,他脸上再也无法保持笑意,艰难的扯扯嘴角,哑声问道:“多日不见,仙尊……可好?”
“你是如何找过来的。”
濮怀瑾直接无视掉他的问题,开门见山。
乐弦苦笑,自己真蠢,心里既然都已经有数了,还要抱着一丝侥幸询问。
倘若不好,那日又怎会拼尽修为,杀出一条血路也要保住腹中的孩子,他在鬼界九死一生时,濮怀瑾却正在和裴沐之在人界情意缠绵。
“我自有我的办法,”乐弦答,但越发觉得内心苦涩,开口道:“仙尊,真打算就此堕落?”
面对他这句话,濮怀瑾内心毫无波澜。
在他眼中,在仙门眼中,到底如何算是堕落?
他未失剑心,未破无情道,亦未动情念,就仅因为腹中怀了魔种便是堕落的话,那或许他们就觉得,华清仙尊就该被捧起,捧的高高在上,受万众敬仰,身处高处永远孤身一人才好。
濮怀瑾连同他说话的想法都没有,转身举步要离开,打算留乐弦一人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