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觉自己完全错了。

修士不是醉了,而是真的死去了。

他们清一色的木讷,裸露的肤色苍白如纸。

原来地上撒落的不是红绳,而是弯曲的肉条,缠绕着从衣袍下钻了进去。

它们像血管一样,有规律的鼓动着,一点一点从他们身上吸食着血肉。

无数个丑陋的血管同一时刻一齐跳动 。

声音重叠在一起,宛若全世界都充斥这共鸣。

——那就是谢争春一路上听见的水流声。

这究竟是什么?

谢争春已经不得不探究下去。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望向了唯一还站着的青年。

这也是最旁若无人、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白衣公子。

屋内唯一的光亮是石缝透出来的月色,异常昏暗,巡逻的妖族经过,脚步声由外向这边靠近终于——谢争春到见了谢元白。

他静静侧头,露出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庞,屋子的一角犹如被照亮。

漆黑柔弱的长发披散下来,深潭般的双瞳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纤长手指上,鲜血正嘀嗒嘀嗒的落在地上,更衬得白皙如玉。

一如小时候在临安的初见,清冷而安静。

无端的。

谢争春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谢元白的夏天。

十四岁的谢元白体弱多病,因为命格孱弱被断定活不到成年。

他被谢家像易碎品一般保护着。

除了家族主要成员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

每年,谢家的分家,总会随机出现一些神秘而身份尊贵的不速之客。

那个夏天十分燥热,知了不知疲倦的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