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是第一次见面,自然又少不了寒暄,程太医一一介绍了之后,众人才分主宾坐下。
“之前从祁县回来,我就跟师兄提起过这事,当时他没答应,后面有次我提起来牛痘的事情,说起这牛痘防天花的事情是你想出来的,他倒是改了口说是可以看看,后面因着太医院事情多,你们又没进京,这事也没再提起,前些日子我叫人去问,才知道我师兄已经去了奉持山的金林寺。”
程太医常年在皇城内行走,察言观色很是有一套,知道沈惊春现在多半没有心情说其他的事情,也就没有说其他的,而是一上来就将师兄田回的事先给说了出来。
沈惊春听都没听过这地方,倒是陈淮以前读山河志的时候看到过这个地名:“有点远啊。”
程太医点点头。
从京城这边过去到奉持山所在的奉持县还要四百里路,这山又很大,金林寺建在深山老林里,虽然近些年因金林寺的香火格外灵验的缘故,许多信众自愿出钱修了从山下上山的路,但光是赶着马车上山恐怕都要走上大半天。
程太医歉意的道:“本来我应该亲自带你们去金林寺找我师兄的,但是冬天到了,京城里的勋贵们头疼脑热的多,实在告不了假,我手书一封信,让程江跟你们一起去金林寺,我师兄也是认识他的。”
沈惊春忙道:“正事要紧,程伯父能够帮着我们找田大夫,我们一家已经感激不尽了,让程江跟着一起去就很好了。”
没有程太医,沈家甚至根本不知道有田大夫这个人。
到了京城之后,因为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田大夫的人,沈惊春也带着大哥去看过别的大夫,包括杏林春在京城的店,但所有的大夫的说法基本都相同。
沈惊秋这个病如果在一开始就选择到京城来看,那么他们还有把握能够治愈,但现在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恐怕世上没有人能够治得了。
方氏当时听了这话,既恨又恼。
恨的是祁县那些庸医,明明治不了这个病,却还是要沈延平花大钱抓药回去给沈惊秋吃,结果流水一样的钱花了下去,沈惊秋的病没好,沈延平也因为拼命挣钱而累垮了身体,当时唯有杏林春的杨大夫直言治不了,也没开药。
恼的是京城这些大夫说话不好听,明明人家程太医说了他师兄田大夫能治,当时第一次听到世上没人能治的话,方氏差点跟人家吵了起来,后面沈惊春又带着大哥跑了其他的医馆,就干脆不带方氏了。
程太医叹道:“现在时间还早,你们回去收拾收拾,现在就出发去奉持山吧,也快过年了,要是过年前金针刺穴能见效,你们家也能过个好年。”
说着又让人去喊程江来,又叫了人去书房将他已经写好的信给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