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复着这一句话,眼底血红一片,看得宴安歌心惊。
怀中的身体绷紧得像蓄势待发的弓弦,又脆弱得像轻易被风吹折的苇草。
宴安歌心疼得紧,只能抚着她的背,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姐姐别怕,我在的……我在的……”
我在的!
铿锵有力的话语一声声砸进心里,将孩童固守着的黑暗砸出了一条缝,微光缓缓渗入……
那边池渊摇着扇子,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出这样的场面。
他瞥了在场的阮家人一眼,目中隐露不屑。
这样心思散乱的家族到今天还没倒,也是奇迹。
而看阮千柔的模样,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
他摇了摇头,想到自己的来意,扬声道:“说起凝心丹,我这里倒还有一桩事要跟……”
他目光在堂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刚从地上爬起来极力往人群后躲的阮灿身上,“跟贵府的小少爷说道说道。”
阮宏言嘴角弧度一僵,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池渊拍了拍手,一个人被压了上来。
阮宏言定睛一看,却是他派去明面保护阮灿实际去取丹药的甲五。
而甲五是跟着丹药一起不见的。
他看着面前轻摇折扇的青年,又看向畏畏缩缩的宝贝孙儿,一时心头大震。
池渊轻笑着为他解惑:“凝心丹的事无需贵府再多虑,我学成归来前,特意为祖父求取了一瓶。只是没想到家贼难防,竟有家仆趁我不注意,盗了丹药出来倒卖……”
他说到这里,阮宏言已是满脸苦笑。
谁能从城主府中偷盗丹药还能完好无损地出来?
他说凝心丹的消息怎么会突然落入他手,原是有人早就设好了圈套。
不是不怀疑的,只是绝境之时出现的救命稻草太过迷惑人。
他若再没有动作,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阮宏逸和那股暗中势力的夹击,毁了自己多年努力,自此被排除在阮家权力圈外,再无成为家主的机会。
于是,一脚踏入了陷阱。
只是他想不通,城主府的人为何要帮着阮宏逸对付他?
想到池渊之前与阮千柔搭话的样子,他心头惊惧,难道阮宏逸早就与城主府搭上了关系,根本不是他看到的那般绝无来往?
可他更没想到的是,池渊的话还没说完。
“原本追回丹药就罢,我们池家自然不会贪图那点银子。但没想到我们找到的时候,贵小公子刚好将这丹药抵给赌场,换了一百两银子做赌资……”
他指节轻敲着扇骨,笑道:“这丹药以这种形式回到了我手上,却不知被买去的那枚又该怎么算?”
宴安歌闻言,突然想起,刚刚她感觉池渊身后那低眉顺目的随从眼熟,正是因为昨日才在街上见过他。
——将阮灿追得落荒而逃的人中的一员。
连沧城中赌场姓的是池!
阮宏言回过味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池渊。
但有人仍嫌不够,淡淡给予了他最后一记重击。
“你最后取了十万两银票想来就是为了购买凝心丹吧,却不知在势力全面崩盘的情况下,你这十万两又是从何挪用而来?”
“伯父。”
阮千柔静静看着他,眸中不含一丝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留言发小红包吧,这章感觉太不好了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