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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什么累,总比没命强。崔氏逼着陛下杀了卫世子,眼下在京中伺候的奴才,个个都得夹着尾巴做人,稍有不顺陛下心意都要没了性命,眼下能在西北多呆几日就拖几日,回去了,项上人头不一定保的住。我这一想起来都后怕,崔氏和陛下斗法,我这个老奴才居然是给那酒里下毒的人,陛下要毒卫世子自己不肯下手,竟让我往里头下毒,那神医看了卫韫玉尸体,说纵是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的时候,陛下那眼神,恨不得要我血溅当场,你说我就一个听吩咐的奴才,还不是陛下要杀的嘛,到头来怪上我了。”一个公鸭嗓般的声音说着。

卫韫玉听着外头的话,咬唇压抑情绪。

终究是恨意难消。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落得祁湮如此对待,她从来没有求着祁湮娶她为后,她告诉过他自己可以交了兵权隐居山野,甚至可以永不做回女子只做他手中一把制衡朝臣门阀的刀。

若说错,大抵是错在她不该在他说要纳她入宫为妃时告诉他,她宁肯终身不嫁也不与人为妾。亦或者错在她不该和崔氏女去争后位。

可是凭什么啊?

她不肯为妾,他大可放过她,为什么明知道给不了她妻子的名分,还要执意如此,为什么宁肯杀了她,都不肯放过她?

卫韫玉眼眶蓄了泪水,心中满是怨恨,一时没有察觉到上头的马车居然晃了起来。

还是那郎中先反应过来,伸腿控制住了马车。

“什么动静?”那公公问道。

一旁的男子往这边瞧了眼,回道:“猫罢,这地界能有什么人。”

两人说着便走远各自回房了。

过了好一会儿,郎中确定周围无人后,才松开腿。他一松腿,马车接着晃动,卫韫玉回过神来,以为是祁陨腿疾发作,痛得颤抖,赶忙拽着郎中出来。

夜色太暗,她没工夫解绳索,干脆取出靴边匕首割开绳子。

绳子一断,卫韫玉忙伸手去拨开干草。

将被埋在干草里的祁陨拽出来后,她竟瞧见了他眼尾微湿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