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 毒唯转职cp粉只需要一个松阳

……所以说要做什么啊。

这样没问题吗。绝对会有事的吧。

尽管这么想着,松阳还是垂下头,在高杉耳边开口:“晋助,需要我帮忙的话,就点点头。”

高杉勉强睁开一片混沌的、湿润的眼睛,试图分辨面前的人。半晌,他才点了点头,神情却显得困惑。

“……老师,”此时的高杉根本分不出对方是谁,他只是在固执地叫自己想要的人,“老师。”

松阳坐到对方身边,抱起他,让他靠坐在自己怀里,这才伸出手。

就在他触到的那一刻,高杉猛地抬起头,咬住他的衣襟,喉结脆弱地上下颤动着。

“老师,”他模糊的声音依旧叫着,“松阳……”

高杉醒过来的时候脑袋昏沉沉的,脚踩在地上还是发软,视野里满是黑斑。他记不太清自己怎么开的门,只知道是又子的声音叫醒了他。

“高杉大人?您不需要再休息一会吗,现在……”

高杉眨了眨眼。

他站在自己房门外,似乎正在试图用意念开门。

“高杉大人?”

“没事。”他用力摇摇头,“老师他——”

之前的记忆猛地跳回脑袋,高杉卡了卡,硬是忘了自己本来想说什么。

等一下,他做了什么。

他好像是拽着松阳,在对方身上乱蹭,松阳想按住他他就咬人,好像还说了什么“我也要给你来一轮你快点”来的……

然后似乎是被松阳硬按着睡了。

好像是这样。

高杉瞬间找回了在村塾时惹了松阳后冷汗直冒的感觉。

但是不亏。

绝对不亏啊,赚到了。

“高杉大人?”又子就看着他的脸色从红到白再到红,明智地决定不问他,“吉田先生的话,现在应该还在医疗舱那边。好像还没出来吧?”

“医疗舱……”高杉眯了眯眼,“你怎么开的锁?”

“医疗舱哪有锁啊。”

“他的锁。手铐的锁。”

那当然是没开。

松阳以为情况紧急,直接扯裂掌骨逃脱的,根本用不到开锁。

“……我以为您打开的。”又子也意识到了不对,“那——”

“没事,”高杉却回答,“老师自己开的吧。”

他不太清楚松阳会不会开锁,但在他心里松阳几乎无所不能,除了保护不好自己的生命安全什么都懂。但可疑的地方就是可疑,他在又子迷茫的目光里转身前往松阳的舱室,决定再确认一下那根链条的情况。

那根依旧挂着锁的链条。

松阳洗了洗手,无声地叹气。

他倒不会觉得这属于生米煮熟饭,需要互相负责,毕竟他只用了手。但是说到底,这事总是有那么点微妙地让人介怀,尤其是已知对方喜欢自己的前提下。

而且他觉得不需要,高杉可未必这么觉得,那孩子只会缠得更紧吧……难道真的要在二十年后对高杉说“对不起,其实我真的不死”?

嗯,前提是二十年后虚还没来和他了断。

越想越烦,干脆不想。人生就是要及时行乐,如果不快乐,那他这个人格诞生还有什么意义。松阳把长远计划往脑后一扔,就像叛逃出天导众时一样自由。他折回自己的船舱,带着破罐子破摔随便怎样的心情拉开门,然后发现高杉坐在床沿,手里拿着铁链的一端。

松阳僵在门口。

“老师,”果然,高杉转了转手里的东西,“看来不是很擅长开锁啊。”

“其实也还算擅长。”

高杉盯着他,目光暗沉。

“虽然这只锁看上去没有开,但其实它的心已经打开了,就像不成熟的孩子一样,固执地假装自己没有想插班罢了。”

你指锁骂我。高杉本该吐槽的,但他扯了扯嘴角,吐不出来。

“所以你理解它一下,它也不是故意放开我的,至少一开始没打算……”

“老师,”高杉放下那没起到几天作用的铁链,叹息般开口,“疼吗?”

他猜到了。

就算没猜到不死,大概也猜到了快速的愈合。

松阳没吭声,定定站在那里。室内一片黑暗,只有松阳身后走廊内的灯光和小窗透入的星光。

两种光都没有照亮高杉的神情。

“这是天导众的实验吗?”

“……”

高杉起身向他走过来,于是灯光顺着脚腕向上爬,逐渐上行,终于落入高杉眼里。

那里没有排斥,只有痛苦。

他的学生拉起他的手,用双手捧着,仔细检查已经完全愈合的腕部。皮肤和骨骼都没有丝毫异样,但两个人都知道它折断过。

高杉的指尖试着碰到他手腕,却又像不敢触碰般缩回。

“还在疼吗?”

“没有。”松阳的回答有点傻愣愣的,“……不疼的。”

“骨头断了吧。”

“小伤。……我是说,没有你想的那么疼。我对疼痛耐受度比较高……”

高杉猛地握紧了他的手腕。

“就是说,”他的学生又一次解码了他的话语,“已经疼习惯了?”

……愤怒。

依旧没有听出任何对他的排斥,只有对天导众的愤怒和对自身的责备。明明已经站在那个秘密旁边,却没有表现出丝毫对恶鬼本身的抗拒。松阳望着他,不知道能说什么。他的思维已经僵住,高杉的每一句话都是对他的审判,偏偏每一句话都没有审判他。

“晋助……”

对方立刻松开他的手腕,小心地检查腕骨的情况。一切都很好,连红痕都在快速消失。

“……别看了,晋助。”松阳猛地挣开自己的手,“别看这种——”

这种什么。

无非就是愈合。好像没什么可遮掩的,却又偏偏私密到极点。他不愿被人直视自己的不同,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学生。希望他们接纳,又害怕他们抗拒或利用,想法太矛盾,一切又都不受他管控。

他只能看着高杉,毫无意义地试图藏起手腕,又立刻被对方抓住。

“老师,”谁都能看出这是松阳最脆弱的时刻,只要咬住这个话题就能逼问到松阳那似乎从无破绽的微笑开裂,露出足以走进他内心的缝隙。但高杉没有趁人之危,就像松阳教导他们去做的武士那样,他再一次握紧松阳的手,望进对方眼里,“没关系。老师没有做错什么,能愈合也很好。让我看看吧,我想知道老师有什么变化。”

不是变化。

一直都是这样。

但松阳没有再反抗,看着晋助的手指再一次留下红痕,痕迹又快速地消失。

“晋助,”他小声说,“不觉得可怕吗?”

高杉忍不住笑了。

“怎么会,”他近乎虔诚地轻吻松阳的指根,“这不是很好吗。这样老师就更安全一点……我有时候会幻想老师是不死的,这样再睁开眼,老师就会在我面前,笑着敲我的脑袋……能愈合,不是非常、非常好吗……”

说到最后,笑音里逐渐带了压低的气流,近似于哭腔。

松阳愣愣看着他。

“……抱歉,吓到您了吗?”

“把我交给其他什么人,换来更多的利益会更好一点哦,晋助。”

松阳的思维没有运转,但这句话吐得颇为清晰。他一直都是这样认为,这种思维是被攻击的恶鬼的惯性,却也是虚式冷漠的必然。

高杉抿了抿唇,强压下对着松阳大喊的冲动。

“老师,”他说,“您想得太多了。吃点东西再思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