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舫以剑鞘抵起他下巴:“你不想用这种手段也用了,如今绰罗斯部有两千多人因疫病倒下,有两百余人因疫病丧命,你说如果钟齐海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她会怎么对付你?”
听到钟齐海,他的心便凉了半截。他咬唇道:“不!不是我!”
都是他们逼他这么做的。
任舫那剑鞘拍了拍脱里的脸:“沙克都尔,你醒醒吧,你和她之间,根本不可能。你不如想想,怎么办好接下来的事。如今噶尔丹打算抛下这边染病的人,去伊宁那边攻打策旺,最好能在他走前,让他也染上疫病,这样你我可就立了大功了。”
脱里眼中含泪:“不!我不想再伤害她和她身边的人。”
任舫拿剑鞘敲了敲他的额头,轻声呵斥道:“罢了,指望你,我还不如自己动手。”
脱里蹲起身,捏紧拳头,低沉道:“任大人,我答应你,我来动手便是。”
任舫不屑地瞧了他一眼:“怎么,想通了吗?”
脱里点了点头,之后他迅速起身,拿出怀里的匕首朝眼前之人刺去。
任舫唇角勾起一抹笑,他早有防备,匕首靠近自己的那一瞬间,他握住了脱里的胳膊,轻轻一拍,匕首便落地了。
任舫轻笑了一声:“我念你在喀尔喀战场失去双亲,你们这一支博尔济吉特氏只剩下你这么一根独苗,我今日饶你一命,但这样的事,你最好别做下次。下次我就没这么好心了。”
任舫冷哼一声,离开了这里,走出几步后,又回头对脱里道:“你不想动手,便由我来想办法,你可以不配合我,但也别搞破坏,不然,我会立刻杀了钟齐海。”
脱里跪在了原地,怒看眼前的一汪流水,映着澄澈的月色,盈盈如泪。
此番他赶回毡帐的时候,钟齐海手里握着的一枚铜镜滑到了地上,铜镜坠地之声惊动了门帘外脚步迟疑的他。
他掀开帘子进去后,钟齐海瑟缩在角落里,交叉着手臂挡着自己的脸,低声哭泣道:“别过来!”
脱里愣在门口:“公主,是我!”
钟齐海松开手轻瞥他一眼,依然厉声道:“你也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