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榕僵硬的站在门前,感受着他衣袖在她脸侧划过时带着的凉风,及,未料至今仍叫她能记忆犹新的清冽香气。她因他只是单纯关门的动作随即离开而呼吸略缓,却又因他接下来淡淡响起的话而重新忘了呼吸。
“两年前的今日,南儿主动离我而去,应不曾想过,两年后的今日,会主动回来见我。”
“不过既是回来了,便也要如离开时一般,母子皆在。只要我们一家团聚,从前种种便都如过眼云烟随风散去,日后夫妻恩爱,子女承欢,南儿以为,可好?”
似是以为她一动不动是未听到,修长高大的身形自后方靠近她,直将她清瘦的身子完全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
温景州俯下头停在她耳畔,深不见底的眸凝着她紧绷的下颌,惊惶睁大的眼,以及覆着暗黄的伪装下仍能显出煞白的脸色,幽暗的眸似有波动,却看不出喜怒,与她近若耳鬓私语,温润清雅的嗓音却道出锥心之语。
“瑾儿今年该已过周岁了,你我的孩儿定是这世间最聪慧之子,有南儿这般天外神女为母亲自教养,他定已会说话,或还会走路了,现下南儿可能告诉我,瑾儿是男孩还是女孩,他可曾开口唤你,娘亲了?”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南榕终是气血翻涌,承受不住,鲜艳的血迹落在黄褐色的房门上格外的刺目突兀,背负着内疚的身子亦瞬息被抽干了力气踉跄欲倒,
然南榕却挥开了他的搀扶,略失了神采的漆黑双眸,自二人重见后第一次抬起看向他,
她胸如破洞,气息急促,苍白的唇上还沾着殷红血迹,却竟弯起唇角,带着不愿掩饰似笑似讽的弧度,
她轻咳两声,将胸口淤血咽下,亦温柔回他:“从未出生,何来孩子,且,你不是亲眼看见了吗。”
随着她的温声细语,那刻入骨髓的染血一幕又忽地在眼前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