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平日里春来确是细心照顾,便有不到之处也无可指摘。而昨晚之事纵她有疏忽怠慢,也确是有她不听劝拦非要寻找所致。更何况她自生来便长在众生平等的环境中,如何会能有主仆意识,心安理得的轻易左右惩罚?故于情于理她都无有资格来惩罚他人府里的下人。
“春来姑娘万莫如此,我来温府这些时日多有赖你细心照料已是感激不尽,昨晚还是劳你帮我推拿化瘀,若真要论错,那也早已功过相抵,你快快起身才是。”
“公子派奴婢来服侍您照顾您本就是奴婢分内之责,南姑娘心善,奴婢更惶恐有愧,”
“你如此便已经可以了,快起来--”
“南木姑娘可在?”
院中突然响起的清润嗓音令南榕如蒙大喜,她松开徒劳拉着春来手臂的手,拿起导盲棍便起身脚步略快的往门外走去。
“温公子来的正好,昨晚之事是我自己鲁莽与府上人无关,春来姑娘尽职尽责对我照顾周到,更无错之有,温公子是府中主子,你的话她肯定听,你快快让她起来吧!”
温景州睨了眼腕上紧握着的手,再看她颦着秀眉语速微快的样子已知她心中急切,他将背在身后的手绕至身前在她手背上安抚的拍了拍,“你当时不便她作为贴身伺候的婢女理应时刻周全,若她警醒谨慎,定该时时护你左右,不致使你出事。我罚她向你请罪,本是应该。”
南榕惊讶的微张了唇,原是他下的令,怪不得春来姑娘如何都不愿起来。
她微仰着头目中空空的看着他,心中复杂说不出此刻滋味为何,手指微紧,抿了抿唇摇头道:“罚跪已是惩罚了,如此已足够了,你让她快起来吧。”
说话时,手无意识晃了晃,
手腕上似撒娇一般的摇晃令温景州心中微动,他看着她无知无觉垂下的婉净侧脸,目光微移瞥了眼已转身跪向二人的婢女,略一沉吟似是拿她无法般叹道:“既你开口,那便施以小惩为戒,只罚她三--一月月银,如此,南儿可安心了?”
南榕心下一松,只罚钱不伤人已是极好,这罚没的银钱日后她也会想法子挣钱给她补上。如此想开后眉宇便自然舒展开来。
正欲转身叫春来起来才发觉手正抓着他的腕,且被他以手轻覆,温热的触感又令她猛然想起他方才叫她的称呼,瓷白干净的面上霎时飞染胭红,映着春日晨光,院中春花植绿,端得是娇态惑人。
“温公子体贴周到心地仁善,自是最好不过。只是,”
南榕眼睫轻颤,抽回了手,赧然笑道:“温公子叫我南木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