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缺失的记忆像是被擦掉一般,无论她设想多少次,都总会在症结处戛然而止,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甚至因着一次次的无所收获,她的心情便愈加浮躁,且无可名状的焦虑紧迫更是与日俱增,以致竟让她催生了股有不顾孩子身子想要再碰了头,去试试看能不能想起什么的疯狂之念,
他明明已经告诉她她想要知道的一切,她为何如此不知满足,无事生非--
南榕不敢再寻,不敢再想,她惊于她的情绪会如此不稳,也惊于她竟会屡屡产生想要伤害孩子的念头,可她越是克制,便越是想要,愈受压迫的脏腑便觉窒息,进而易躁,
当第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响起时,南榕怔在当场,忽然情绪崩溃,她的脑中刺痛,耳中嗡鸣,便连眼中都似被火烫灼烧,源源不断留下的热泪似要将她的脸皮烫破,她更如要断气般扶着桌子不停的大口喘气,可已大到让她看不到脚的肚子却阻隔着她的空气,叫她上不来气,叫她头晕目眩,叫她怨怒交加,
被她突然的发作惊到的婢女们,终在她魔怔了般用手捶打那高挺的肚子时惊恐回神,顾不得收拾碎片,忙一拥而上拦住了她欲自伤的动作,
可也恰恰是因此,让南榕脑中莫名绷得极紧的弦倏然断裂。
“放开我!走开!”
她睁大眼看着面前一张张不停晃动的面孔,耳朵里塞满了七嘴八舌嗡鸣刺耳的劝阻声,愈加窒闷稀薄的空气,一切一切都让她觉得似曾相识,又莫名的痛苦万分,
她要奋力挣脱她们,要远离她们,她失态的大声叫她们离开,
许是她的神情足够震慑,也许是惧了她如今万般贵重的身子,将她团团包围的婢女此次竟真的依言退开了些,虽仍随着她的步子移动,可她起码得到了可以活动喘息的空间。
南榕不知自己为何会意外她们竟会退开,她不知自己想做什么,她心口憋闷的生疼,脑中也如被肆虐混乱不堪,坠痛传来时,她分不清是里面的孩子在踢她,还是出了何事,
她只想离开这逼仄之地,什么小心,什么碎片她都不在意,她只想痛痛快快的吸一口气,
可她的肚子,她为什么会怀孕,她为什么在她不知道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怀孕,她是自愿的吗,那她为什么不能承受,为什么又要失忆--
南榕想不明白,她想不出来,她觉得她的头和心都要连着肚子一起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