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凌晨三点,窗外夜空黯淡。她做好了睁眼到天亮的心理准备,放下诗集,下床去给自己冲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站在厨房喝到一半,她听见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晚来如疾。
“容谧!”
门外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听错的熟悉声音,风尘仆仆地赶了一程夜路,呼吸不匀喘着气,“知道你没睡,快开门。”
打开门的瞬间,容谧就知道会有一个吻。
人的行为偶尔会不受理智管控,而是优先顺从她的潜意识。她忧心了整晚,质疑自己是否应该见他时,身体动作已经先行一步。
许灵均甚至没有耐心完全推开,就从门缝里挤进来,紧紧拥抱她,吻她湿润的嘴唇。
他还穿着安可时的白色卫衣,发丝间掺着带细闪的银色亮片碎纸,像淋了一路的雪来见她,也像皎洁月色投在人间的影子。还是神采奕奕的,并没有被意外的演唱会事故绊住脚步,“怎么不等我?以为你又跑丢了。”
他尝到了蜂蜜水的甜味,怀疑是自己旷日已久的渴求产生了幻觉,才会甜得这么真实,恨不得一整个吞下去才能满足。
疾风骤雨的掠夺中,香软温热的甜意化成水流过四肢百骸,干涸的安全感得到滋润,狂乱的心跳得以平息。他舍不得放开,低头一下一下地啄吻,低声问她,“怎么哭了?”
按在腰窝的手掌宽厚而滚烫,容谧像被吻得失了神,恍惚地看着他,潮湿的眼眶里泪水聚集,泪珠大颗地掉落。
他看起来很好。
不用再为他担心的时候,另一种情绪重新压过了风头。
她好像又能听见那些尖锐的狞笑声。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占了先机,比别人认识他早而已。
他的吻真的是给你的吗?他想跟别人好的时候你又算什么,绊脚石,还是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