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谧正在拉图店里翻书,闻言心中不忍,试着问了一句,“你最近……经济状况不好吗。”
没想到这一句问候,勾出许多伤心事来。
宋淑怡很久没跟谁倾诉过,乍一听见有人关心,原本就硬撑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毕业后早早结婚生子,丧偶式育儿,丈夫外遇,不久前离婚,一个人带着儿子艰难度日,多年来所受的委屈都带着哭腔倾诉出来。
听到她还没有找到固定的工作,容谧便跟沈晰打了声招呼,推荐了老同学来餐厅里试试。
晚上许灵均照常来接,她提起这件事时还有些难过。当初坐在一个教室里上课的同学,现在各自的境遇很不同了。
许灵均没有这种感触。虽然是在一个班里上过课,但如果不是容谧提起,他从来没注意过有个叫宋淑怡的女孩,“你想帮她?”
“既然遇到了,能帮就帮一下。”容谧问,“昨天晚上那个故意为难她的客人,有没有再招惹你?”
招惹这个词用得很微妙。她事后再想那个女人愤恨不甘的眼神,好像不止是对着她,也有不满看见许灵均出现护短的成分。带着些隐晦不清的关系,或许之前就有什么渊源。
“没有。她想要鞋,给你挑衣服的时候我就顺便让人赔了她两双。”许灵均说,“既然收了就不会再找事了,放心。”
“给我挑衣服?”
“昨天出门赶时间。”许灵均自然道,“今天下午正好有个朋友过来,他店里新季度的设计师款刚做出来,裙子鞋帽之类的都有,我就顺便搜刮了一波,都放在后座。上车的时候没看见?”
容谧这才回头去看。红绿灯路口,许灵均减速停车,后座上堆成小山似的礼品袋受到惯性不堪重负,啪嗒掉了两件在车座下。
从前收到过多少次这样的礼物,她都不记得了,还是像第一次一样开心。
并不是因为得到了很多昂贵的衣裙,而是为着自己都抛在脑后的小事却被他放在心上,“我以为就随口一说呢。”
“不是随口一说。”
许灵均说,“你想要什么都有。”
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手背依旧被无菌胶布覆盖,说话时依旧目视前方看着路况,不看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