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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需要父亲许给大家了,如今淮安百姓的营生都是农事,连年富余,赋税之后余下的存粮甚至要超过一整年的吃食,父亲大可以开州府的库银收购过来,以粮食从周围吃紧的州府换取劳力,由府兵来回运送,这便是其一。”

“其二,淮安百姓忙完了农事,自然会有月余的空闲。而行宫建筑成后,周边会自然形成街道,这些地都是原本划归行宫的,待陛下圣驾回銮,父亲大可以以州府的名义许诺给愿意帮工的农人们沿街商铺的租赁权。本朝虽重农,但亦有不少人愿意从商,这些人自然能看见其中的商机。这一来二去,便又是一波劳力。”

“其三,父亲上任以来政治清明,应当与不少大户关系良好,便是占着人和这一条,譬如栗乡这样的地方,就会有不少人愿意帮忙。与官府交善乃是各地乡绅大户愿意做的,这一点父亲可自行考量。”

这三点理由,清清白白简明扼要,一下子如拨开云雾般点名了去处。

芸志行听得愣了愣:“墨儿,这……是谁教给你的?”

他呆呆地看着女儿,没想到顺嘴的闲谈,竟然会听到这样一番见解。

“啊……”祁铭之低眉,

“原是该懂的,在栗乡这些日子又见了许多民生风俗,与不少人交流,便得了些拙见。”

芸志行听得笑:“小祁大夫还会和你说这些?”

在栗乡与人相谈所得,那不正是祁铭之嘛!

这下子是祁铭之顿住了,他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辩解。

芸志行自得地捋捋胡子:“祁铭之是个好孩子啊,你和他在一起,我也是很放心。待到这一阵忙完,我让人去寻一寻文老先生,同他一起择个好日子,今年秋天里给你们把婚事办了!”

这三两句话,竟然还扯到了自己的事情上。

祁铭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耳垂又开始热起来:

“秋……秋天吗?”

芸志行见女儿害羞的模样,哈哈笑起来,拍了拍他的手背。

“对!秋日里我淮安府要成一桩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