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很从容。说话简洁、不紧不慢,遣词造句方式优雅矜持,和他本人一样,有种繁华落尽、一切归于虚无的平淡,犹如抓不住的远风——沧海桑田只些时,至人无己徙南溟。3
“琴没事。”
“那你呢?”
钟之夏听懂了,也看懂了他的眼神。他在问,冷不冷,饿不饿,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我……还好。”
他说:“过来。”
“做、做什么?”但她还是走了过去。
勖嘉礼没有回答她,握住她洁白的手腕往身前一合,轻轻抱住她,“你一直在害怕。”
他的香气和温度将她兜头笼罩住,不带任何情'欲地抚摸她的脊背,“现在还怕我吗?”
“……”其实还是怕的,但她选择了摇头。
勖嘉礼忽然垂下眼睑凑过来,钟之夏以为勖嘉礼要亲她,吓得呼吸都忘了。
但实际上他只是伸手拿了条山羊绒盖毯披在她身上,“披着。”
“谢谢您。”钟之夏小心翼翼地偷看他一眼,想了想,又放下了蛋挞。这毯子一看就很贵,她怕碎屑掉上去弄脏了。
看出她的拘谨,勖嘉礼换个位置坐到她身边,伸手将放得远的食物,移到她面前:“先垫垫肚子,待会儿叫厨房煮碗面来。”
然后,他将电视调到音悦台,边翻动文件,边拿手机给别人回微信——很平常的举动,家家户户围炉烤火都是这样的。
而且他很有教养。制造出来的动静还不如纸张翻动声音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