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浮动,玻璃、窗纱、地板,斜影落在她脚下。清晨倏然而至。有人上前询问,“需要现在用早餐吗。”
她谦逊地笑了笑,婉拒,“不了,谢谢。”
熟络后,菲佣雀跃接过话匣,“哦。我知道,您要等勖先生。您慢坐。”
很有意思的语调,简单的快乐。她忽然觉得羡慕。
见她笑容真切,寡言的工人受到鼓舞,“您慢坐,勖先生七点钟会下来哦。”
钟之夏点点头,“好的。”
座钟当当敲响七下时,勖嘉礼果然很快过来客厅取报纸。
见她也在,有些讶然,“起得这么早不困么?”
她没有回答。
她穿一袭色彩柔软的锦衣,神情脆弱地端坐大提琴旁,苍凉,温柔。就像刚刚伸展出来的花蕾,清醇,芬芳。神情淡漠也难掩甜美。
他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平常地招呼:“一起吃个早餐吧。”
钟之夏也在看他。
他穿件白衬衣,清介绝俗,银质表链袖钉典雅矜贵。她想起月光照耀下,积雪的荒原,大片针叶林浓雾弥漫,让人迷失方向。
“不。”她趿着光亮的湖蓝绸缎鞋,足尖金鱼摆尾,“勖先生,我有话对你说。”
“你说。”他神情冷漠、疏离,像隔岸观望烟火在夜空绽放。
她走到他面前,踮脚仰起头,“先生,您愿意豢养一株野蔷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