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意料中的答案, 也难以做好真正承受的心理准备。
被喜欢的人拒绝, 怎么可能不难过。
她知晓他的意图,惯会把刀往最致命的弱点捅。
一句话,给彼此皆判了死刑。
他眼底掀起周枝预料中的波澜,宛若山洞里被外来者惹怒的猛兽, 翻江倒海的戾气揉进笔直的视线扑面而来, 几乎要将她吞噬。
周枝觉得, 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像一块捂不热还膈得人满身疼的石头,秦徵总会知难而退的。
紧接着周枝感受到搭在肩头的力道一紧, 她看到他手背突起的青筋, 在竭力控制翻涌的情绪。
她逼自己直视着此时此刻秦徵的眼眸, 即使他眼神中悬着一把审视的刀,也倔强地仰头不肯退让毫厘。
较劲一般。
良久,秦徵松开手,逼视她的眼神一点点敛尽澎湃的戾气,恢复到以往的淡漠,声音沙哑,透出一股执拗:“有没有可能,你说了不算。”
他撂下这句话,转身走出回廊。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微弱,确定他彻底离开后,周枝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一直用力撑在玻璃柜上的双手仿佛承受到了极限,瞬间垮了下来。
她太懂他的性格,无论对人对事,秦徵从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作风,但凡认准目标,就一定会用尽浑身解数去争取,更何况当年做错事的人是她,他却隐有既往不咎从头再来的意思。
周枝看不透秦徵接下来的打算,她完全架不住他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所以在情况彻底陷入无法转圜的地步之前,她只能用最决绝、冰冷的语言攻击,毫无威慑力地将他震慑在原地。
所有的一切都像面前这个冰天冻地的大雪天一样,纷乱杂缠,灯影下揉成空中胡乱飞舞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