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枝收敛思绪,跨过门槛走到卫生所大门口,被眼前鹅毛般大小堆积着不停飘落的雪点止住了脚步。
厚厚一层白雪将地面彻底覆盖,比她来时下地更大,将路边一盆半截手臂高的花盆牢牢遮掩其中,风声呼啸的大路上人影辽阔,显地夜色笼罩的山路更加难走。
按照这个势头,恐怕会连着下好几天。
周枝正犹豫着怎么回去,头顶光线倏地一暗,从身后的方向盖下一片阴影。
秦徵撑着伞,身上套了一件黑色羽绒服,平淡的眉眼一如往常,好似之前发生的一切困扰的只有周枝一个人。
他单手插着兜,一副闲散懒慢的模样。
“雪天路滑,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又从口袋里拿出几个刚捂热的暖宝宝,知道说什么周枝才会乖乖听话,进而不紧不慢道:“两只手各揣一个,低温容易影响伤口周围的血液循环,拉长愈合周期。”
周枝把手插回口袋,掌心一片滚烫。
好在下雪的时间不是很长,地上的积雪并不深,刚刚没过脚踝,也没有出现结霜后的打滑,一路还算畅通。
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只是单纯想送她回家,两人一路上并没有过多的言谈交集,明明一伞之下距离挨得近,温热的鼻息在眼前缠绕,气氛却冷地结了冰。
深夜的平城镇笼罩在一层望不到边的雪雾中,簌簌风雪声断断续续,呜咽着寒风卷过羊肠小道。
秦徵撑伞的手朝一侧斜了斜,一层积压在伞面的雪顺势滑落在地上。
斜一次,伞往周枝的方向靠拢一分,最后直接斜盖在她头顶上方的那片天空,秦徵半边身子露在外面,没多久肩上落了厚厚一层白皑皑的雪粒子,头发沾着融化的雪珠,半干半湿的状态看着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