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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半夜时,给邓愚明守夜的丫鬟忽然来报,老爷突然醒过来胡言乱语一通,然后两腿一蹬,没气了。

邓大太太哭着来到他家老爷房里,家里尽是女眷,老爷突然毙了命,她一时慌乱了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还是身边的婆子提醒她,让她赶紧叫同在县城的女儿和姑爷回来,人死不能复生,想想这么多家财怎么分。

邓大太太是个没主见的,听了婆子的话,赶紧把女儿和姑爷叫了来。女儿守在他爹遗身前哭个不住,姑爷却问:“岳母,前几日岳父还提着鱼来我们家,那时候人生龙活虎的,怎么这说没就没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邓大太太一边抹泪一边将蒙家人送邓愚明回来的事说了一遍,她家老爷摔倒在蒙府门口,晚上被送回来,后夜里就断气了。

姑爷听了疑虑重重:“这,我怎么觉着岳父的死有蹊跷,他们蒙家只说岳父摔倒在他们家门前,那是如何摔倒的,谁知道是不是他们动的手脚。”

“这……”邓大太太也疑惑,“蒙老爷与你岳父是多年的好友,没必要害你岳父呀。”

“他没害,谁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大姑爷说,“而且岳父他老人家死的不明不白,不能就这么算了,总得要向人讨个说法。娘,咱们赶紧报官吧。”

邓大太太就像先前听婆子的话请女儿姑爷回来一样,同样她也听了姑爷的话,第二日天不亮由女儿姑爷陪着来到县衙喊冤。

县太爷听了这一家的哭诉,忙着官差去把被告带来,顺带把给邓愚明看病的大夫也带来。

蒙真来之前,县太爷已经将蒙鸿与大夫一干等人审了一遍,这会儿蒙真来了,他将此前原告被告的说辞与蒙真的说辞两相结合,得出的结论是,邓愚明因下蒙府台阶时不小心摔倒,属于意外伤亡,被告不构成故意伤害罪。

“大人……”邓家姑爷不死心,叩道,“大人,草民岳父死的突然,您不能只听信蒙家父子的一面之词就判定他们无罪。昨日他们送草民岳父回来时,草民岳父已不省人事,谁知道草民岳父是怎么昏迷的,是不是他们动的手脚。”

县太爷:“大夫不是说了吗,你岳父后脑勺有个淤包,显然是摔着的,你便是怀疑人动了手脚,也得要有依据,他们害你岳父的动机是什么,谋财还是害命,你总要说出来一样,总不能叫本官胡乱判。而且,捉贼捉赃,取人取证,你拿什么来证明你岳父是为蒙家父子所害。”

“这……”邓家姑爷被问的有些为难,“便是草民岳父不是为他们所害,可也是在他们家门口摔倒的,蒙家父子多少脱不了干系,请大人为草民岳父做主哪。”

县太爷被这人翻来覆去的说辞吵的脑壳疼,他做香河县的县官将近五个年头,审过的案件纠纷不计其数,深知这家人缠这般紧,是因为自家老爷死的突然,他们一时难以接受,非要讨要个说法。

只是生死有命,非人为所能定,邓家人非要拿蒙家父子问罪也得要拿出证据,他非是那等昏官,无凭无据,叫他怎么拿人,总不能将人关起来屈打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