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父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求求你帮忙”,狗皮膏药似的任凭怎么拖拉也不肯撒手。其他领导有的对这突变不知所措,有几个离得近,亦混上来帮忙,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雷先生,冷静一下,现在不是需要你道歉的时候。”陈澍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维持着温和的语气,嘴角却和掰着雷父的手一同用上了力,额前的青筋时隐时现,“至于帮忙,我不都说得很清楚了吗?我作为校方代表,只负责收到您最后汇来的完整款项。”

手脚一齐用力,加上另两个人猛地拉扯,终于把雷父从他腿上撕掉。

陈澍咬牙拍了拍揉皱的西裤,又理了理衣领:“我接下来还有事,会议的精神已经跟您传达完毕,恕不奉陪了。”

“陈校长!”雷父还没起身,就被左右重重按住,涕泗横流地在原地拉长了声音,“陈校长——”

陈澍带着众人鱼贯而出,只留给瘫倒在地的他一个远去的背影。在走出会议室之后,还狠狠掸了一下衣袖,像是要掸去什么脏东西。

“雷先生。”一只手搭上那个褴褛的肩头,雷父悚然回头,只见一张青白的大脸——

不。他再定睛一看,是一张上了年纪的人脸,红润而垂着赘肉,对他咧着嘴笑着说:

“我可以帮您。”

黎珂跨出电梯,右边的另一台同时跳过最后一个数字,即将到达。

匆匆赶向前方的她微微侧过脸来,与那侧即将跨入电梯的男人的视线,隔着两块眼镜片轻轻巧巧地一撞。

叮。

电光石火。

如宿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