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拂拂穿过虚掩的房门,吹起她蜷曲的长发。
对黎珂的感觉好像不知不觉已超越友情,擅自踏在了那道禁忌的界线上。只要她不说,是不是就会和黎珂慢慢走到暌违,永远以朋友相称?
可就算开了口,也未必就能……
“齐裕!”蹲了大半个钟坑的王紫忽然隔着一道门喊她,“能不能帮我递张纸?”
话没说完,一个大大的饱嗝冲天而起,简直让人能闻到那股肠胃里经久未化的积食味。
这个嗝把齐裕的心事吹得灰飞烟灭。
她条件反射皱起眉,抽了两张纸捏紧鼻子,怪腔怪调地说:“要擦嘴吧?慢点吃别噎着。”
王紫:“……”
夜还在继续。
黎珂在第一附属医院西门口等了许久。
惨黄的路灯照着眼前绵延的穷途。
自拿到那张二十年前旧报纸之后,她就装进口袋随身带着,时不时翻出来看一看。
关于父亲黎曼的那篇报道她已经看了许多遍。每看一遍,都被这世事造化间无可转圜浓浓的遗憾击中。她的人生开始之前,黎曼的便已匆匆谢幕,不论多少人在她面前极力渲染那人万人仰望的过去,高大光辉的形象,都无法再改变她心中这位一半疯癫邋遢,一半执拗无言的父亲。
于她,父亲的形象已永远无法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