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心电图如同破碎的丧钟,一下一下震悚阴冷的空气。

值班医生刚刚查过房就被魏院长叫走。偏偏这么巧,左右相邻的病房里值班的医生护士足有近十个,此刻竟无一人在场。

一个身影趁这间隙畅通无阻,悄悄潜到曹司令身边。

病床上的老人早无在家中那副饥渴急色的雄风,面孔苍白,虚汗嵌入脸上每一条深壑间,肢端末梢时不时发生抽搐。

即使是不懂医学的外行人,都能看出他已行将就木命不久矣,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轻易要了他的命。

何霜抬起戴着医用手套的右手,两根指尖紧紧捏着一管针剂。陈澍为她做了万全准备,不止留她一人在军区大院时悄悄塞进她兜里的药瓶,还有此刻手中的针管。

曹司令虽有种种见不得人的癖好,但旁人也无权裁决他的生死,谁叫他偏偏留存了让陈澍寝食难安日夜惦记的资料呢?

而且……出于她的一点点私心,她也要这个人死。

何霜向前轻轻踏了一步。

那慢慢抬起,靠近输液管的纤细手腕,在惨白灯光下变形的阴影,竟如长着尖爪,持着镰刀的死神之手。

车轮刹停在黎珂三秒前站立的位置前方。

一个高大的人影逆着光从车上跳下。黎珂把钥匙紧握在手中,绷紧脊背,另一只手快速给傅百城盲发求救信息。

按下发送键的一瞬,这人身上响了一声信息提示。

……

视线倒回三秒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