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澍眉眼间的闲适一扫而空,听完对面的汇报,表情罕见地有些凝重,“该怎么做还需要请示我吗?你是他的上级,区区一个小警察,他的事你处理不好?”

对面的人连连诺诺,即使不在眼前都可想见那点头哈腰的模样。

地上一只蝼蚁走着曲曲折折的路线,倏忽间被陈澍用皮鞋底碾过两个来回,连自己骨骼节节断开的痛楚都来不及感知,便化作一粒芝麻大小的黑浆。

咔,咔。

不知怎么的,聂子旸忽觉得脖颈处的骨骼出奇地疼痛起来。

他人在案件进展报告会上,心却已系着二十年前那两桩旧案的尘封线索。

黎曼案的肇事者妻子在户籍系统里已然查无此人。也难怪,二十年时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改名换姓,背井离乡,甚至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当时负责抚恤她的正是他那位老师傅。老人家至察至明,办案总要寻根究底,有个喜欢记录疑难杂案无头线索的习惯,疑问一日不解决就一日不肯放过。

只是不知他的笔记会不会被师娘当作遗物一起烧了……

“散会——小聂,聂子旸。”上级拉着的声音刚落,忽然隔着好几排座位凌空点到他的名字。

聂子旸放开捏着脖颈的手略带诧异地回视,乍一眼之下,竟警觉地从对方眼里看出一种攫取似的敌意。

再一眨,对方分明对他客客气气地笑着,说:“你留一下。”

陈秘书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开了,然而里面的景象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