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帕捂着嘴咳嗽了一阵,李孝凌递上热水他没接,摆摆手饶了过去:“规矩还和从前一样,大家提前两天把报告发到我的邮箱里,注明汇报重点和困惑。另外麻烦要参加的同学,每一次都按人数到休息室搬足够数量的椅子过来,可以吗?”

“可——以。”应答的声音从稀稀拉拉逐渐变得响亮而整齐。

老教授满意地笑了笑:“大家继续学习吧。李孝凌,”他招招手示意两名推着轮椅的研究生也各回各位,“你跟我出来一下。”

李孝凌应声出列,接过轮椅把手。那两名研究生的其中一人拍拍他肩膀,另一人见他手上带伤,仍帮着他一同推轮椅。

他们推着老教授离开之后,一个女生终于忍不住掩面哭了出来。

“我听你们指导员提过你,你很年轻,还很愿意吃苦。”这是聂子旸单独出列后,上级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没等他思忖这话中包含的深意,紧接着便是斩钉截铁的指令:“我看见开会时你在翻你那笔记本,拿出来也让我们几位领导看看。”

聂子旸绷紧脊背。几道目光饿鬼一般钉在身上,他鼻尖微动,嗅到空气里一缕不同寻常。

记笔记这个习惯承袭于他的师父。还好,他还不至于大意到把额外的调查内容也一同登记在册。他缓缓从上衣内袋里取出笔记本一个尖尖角,一只肥厚的手早已迫不及待夺了过去,似乎是着急之下不小心没抓牢,笔记本在半空中脱手落在地面上。

哗啦——

瞬间被同样“不小心”倾倒下来的滚烫茶水洇开了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