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说着,胸中一股气便堵得难受。

跟着王秘书踏进屋子,他故意抬高声音说:“令堂尽管安心,以后再也不必担惊受怕了。”

王秘书回头看了他一眼,唇瓣蠕动,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往里走两步是一座二十公分高的小佛龛,两侧红烛烛泪斑驳,正中供奉着观音像。

顶多四十平米的空间又分隔出四五个功能区,分外逼仄。夕阳落下满室昏暗,唯有那座观音仿若散着一圈金光,王秘书路过时还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掀开一道分隔帘,灰白头发,长度剪到贴着头皮的妇人盘腿坐在蒲团上,抬起头对聂子旸笑了笑:“小聂警官?南澳鱿鱼,尝一尝吧。”

她说话广普的味道极浓。

西向的墙面被煤烟熏得漆黑,连委委屈屈同厨具挤在一起的旧沙发也被波及,变得黑一块青一块。

聂子旸这才发现这是一个集客厅、厨房和餐厅为一体的小隔间。

与刚入门的隔间相同,天光稀薄,照明全靠一座神像两旁的烛光。

“那是妈祖。睡觉的床头还有关二爷,元始天尊。”王秘书在聂子旸身边坐下,替他添了双碗筷。空间狭小,两个大男人席冰凉的地面而坐,不得不手肘碰着手肘,膝盖顶着膝盖。

“我们潮汕人都特别信玄。不管见到什么神,管他佛教道教,拜就完事。”

聂子旸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