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松沉默了一会, 难得反驳说:“给自己的儿子下药, 将他不喜欢的女人送到他床上, 逼着他结婚,这门婚事也不能为现在的陆家带来任何助力, 你确定你是为了他吗?”
语调平缓, 陆秉松陈述着一个再明白不过的事实, 和宁月舒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她的想法陆秉松不可能不清楚。
被自己的枕边人打脸, 还是一个沉默了这么多年的人,大的小的都开始不听掌控,宁月舒怎么可能习惯。
她先是不可置信,过了一会转为怒气,“陆秉松,你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我为了这个家劳心劳力,没有我你陆家能有今天吗?你自己烂泥扶不上墙就算了,我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培养儿子,怎么,现在连你都要忤逆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秉松抿了抿唇,不再看宁月舒,将视线转移到病房门上,显然是想息事宁人。
宁月舒紧咬着不放,陆怀澈年纪轻叛逆她勉强能理解,可陆秉松这又是为了什么?
“那你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僵持不下,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其他病房的病人听到声音纷纷打开门探出头来查看情况,这时陆怀澈的病房门从里面打开,他的助理从里面走出来,对着陆秉松说:“老先生,陆总请您进去。”
陆秉松点点头,无奈地看了宁月舒一眼,跟着助理走进病房,保镖仍然将宁月舒拦在了门口,面对其他人宁月舒理智尚存,没再纠缠。
“坐吧。”陆怀澈指了指病床边的座位,助理将人送到就走出去带上了门。
他的脸色看起来仍然苍白,只不过休息了一晚上精神要好上很多,面对这个甚少交流的父亲,他面色温和,眼里带着抹不去的距离感,过了昨天以后,疏离尤甚。
陆秉松在椅子上坐下,将手放在膝盖处,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他也毫无威严可言,气势上就弱了一大截,见过这两父子的人绝不会说什么“虎父无犬子”这样的话,他能力和资质平平是圈子里众所周知的事,也就是娶到了宁月舒,这个强势的女人撑着陆家走到了今天。
“我以为在这个家里,即便我们交流很少,你也会是最懂我的人,所以……这是为什么?”陆怀澈笑着看向陆秉松,话里的质问清晰可见。
从小到大这个父亲的存在感几乎为零,陆怀澈的学习和生活都是由宁月舒一手操办,印象里陆秉松从未插手过这些事,他以为他只是因为无力反抗才选择默默承受,陆秉松也应当最理解自己儿子处境的人,可现在陆怀澈发现,是他想错了。
当时在休息室的走廊里碰见陆秉松,陆怀澈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的出现有些许惊讶,但过去陆秉松也常常陪宁月舒出席这些活动,所以他很快就想通了,陆秉松难得主动跟他交流几句,毕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他便接过了经由陆秉松的手递过来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