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游吃吃的笑起来,笑声从嘲讽到凄厉,泪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庙里的琼花依然开的正好,冷眼看过无数的悲欢离合。
沈游转身,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回不去了。
早就该知道回不去了。
乾祐十年六月七日,沈游初至大齐满两月。
————————
沈游站在寒光寺山门前的时候,已然恢复了她平日里安静到寡言少语的样子,只是眼眶依然是红的。
身后站着的玲珑似乎被吓坏了。打着伞,闷声不吭的紧跟着沈游,生怕她从山门前这几百台阶上滚下去,一了百了。
周恪依然牢牢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等在外头的大半个时辰都是假的。
已经平复了心情的沈游默默的想,这位公子若是军训,保不准能拿个军训标兵。
说起来,年仅十六岁的周恪长得格外俊俏,扑面而来是少年清爽干净的气息。颇有些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的风流潇洒。
常年的读书生涯带给他格外温润的书卷气,看着便雅气晔晔。加之时常习武,周恪其实并不瘦弱。举手投足之间,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此时绵绵的雨水已经停了,周恪站在山门前,低头看她。
连沈游都忍不住赞一声,果真是位芝兰玉树的俊俏少年郎。
“十九兄,我们直接启程回金陵吧”,沈游笑着说道,仿佛父死母丧的阴影终于离她远去了。
周恪温和的笑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