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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应港的繁华迅速带动了白沙洲的发展。不幸的是,伴随着白沙洲富庶起来,年年摊派到他们头上的赋税也重了起来。以至于分明和琼州府只隔着一个海峡,却仿佛是两个世界。

“整军!”

三千余士兵分批次到达白沙洲,等到集合完毕,岸边黑压压全是皂色衣袍的将士。

“军爷、军爷”,白沙洲俱是疍民和采珠人,零星停泊着数艘渔船,还晾晒着许多渔网。白沙洲唯有当地的族老作领头羊,最德高望重的族老白三船此刻分明面带恐惧,还得点头哈腰。

他心里知道琼州府军素来纪律斐然,从不滥杀,甚至还有许多人来往之时向他们采买海货,素来银货两讫。可乍一见这么多纪律森严,全场鸦雀无声的士兵,多年被大齐官军欺压的恐惧,依然无法消除。

“敢、敢问诸位军爷有何贵干?”

周恪温和的笑笑,“我等借道罢了,稍后便会离去”。

白三船眼皮子直跳,他看看周恪身后乌压压的人头,只觉头皮发麻。琼州府军这是要去做什么?

“老人家,请您叮嘱白沙洲人,近期最好待在家中,少出门”,沈游温声嘱托了一句。

“是是”,白三船躬身答道,他再度直起身子,看着眼前这些人越走越远,直至彻底离开了白沙洲。

“三叔公,我们为何不投靠琼州?”,白岩是个高壮的汉子,他颇为不解的询问,“琼州那边的疍民都过上好日子了,咱们这里海货的价钱都被压着。要不是还有去琼州的客商来我们这里借宿,咱们早就完了”。

三叔公目光凝重,“不行咧,我们投靠了琼州,琼州要是赢了,那是最好。可要是输了,我们就一定会被朝廷弄成罪奴。如果不投靠琼州,琼州赢了,依照琼州善待百姓的政策,我们日子也能好过起来,琼州输了,那我们也不至于被朝廷弄死。”

“算来算去,不投靠琼州最划算”。三叔公生性谨慎,宁可稳稳当当,也不肯去博一博。

白岩郁闷无比,“可三叔公,就算我们不投靠琼州,可要是朝廷赢了,我们还是现在这幅样子。而且琼州府军要是完蛋了,来这边的客商也少了,我们挣到的钱只会更少,只怕要活不下去”

“到时候,我们还不是个死,那还不如现在跟着琼州府军拼一把”,白岩话音刚落,身后应和声此起彼伏。

凡是没有家累的、能逃的都逃去琼州了,剩下来的都是拖家带口的男女老幼、老弱病残。他们渴望能够活下去,也愿意为了生存的希望赌一把。

“不成”,三叔公喘着粗气,削尖了的拐杖狠狠地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