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这是想好了?”,刘福没有走,他转身回来,站在陈广志面前,阴侧侧的问道。
陈广志点点头。
“爹!!”
陈康泰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爹,我求你了!你想想大哥二哥,想想我!爹!!”
陈广志老泪纵横,从京都南下金陵的道路格外艰难,缺衣少食、颠沛流离,还得提心吊胆,生怕被北方的敌军追上来。
长子为他去寻些野物果腹,结果失足跌在山坑里,不治而亡。他悲恸不已,顾不上照料余下两子。次子感染风寒,怕他忧心便不肯说,最后死在了到金陵的前一日。
他是工部尚书,替陛下尽忠职守,跟着陛下从京都来金陵。到了金陵后马不停蹄,便连病中都在主建金陵的防御工作。
到头来,竟落得这般下场。
“陈大人,你若再不快些,咱家便要回去禀报陛下了!”
刘福不耐烦在这里看什么父子离别的悲情戏码,一叠声的催促道。
“叫公公见笑了”,陈广志客气的躬身说道。
死都要死了,还要维持什么狗屁文人风骨!刘福心里又酸又妒,却又有些佩服。
能够从容赴死的人终究是让人敬佩的。
陈广志也不在意刘福想什么。但他知道绝不能让刘福回宫禀报皇帝——陈康泰强行夺剑,陈广志不肯自刎。
满朝堂都知道陈广志是无辜的,甚至连陛下自己都知道。所以陛下不敢下明旨诛杀陈广志,他心虚啊!
但陛下再怎么心虚都不会手软,他知道自己强征民夫修筑金陵、加赋加税,这些恶名总得有人来担。
只有有人担了,他才能重新收拢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