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陈广志就是陛下的尿壶。
若是此刻乖觉些,“畏罪自杀”,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让金陵百姓知道陈广志是那个佞臣,好让陛下收拢金陵人心,上下一心,共同耗死皂衣军,那陛下还能放过他幼子。
可若是像康泰那般,真的惹怒了陛下,陛下震怒之下,撕了脸皮,等着他的就是三族尽灭。
便是为了保住自己最后一个孩子,他都要死在这里。
陈广志深呼吸一口气,“康泰,你转过身去”。
别看。
陈康泰的面色胀红起来,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灼烧,烧的他血液滚烫,烧的他恨不能提剑杀了这阉人!
他想叫出来,出口却“啊啊”的如同哑巴。他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一个接一个的向陈广志磕头。
陈广志粗粝的大手摸了摸陈康泰的发冠。
按理,男子二十而冠,可战乱的年代里,哪里等得起呢!
早在一年以前他就为陈康泰加冠了。
陈广志笑笑,如今再看,只觉当日决定提前行冠礼颇为明智。
至少,今日没有遗憾了。
陈广志从地上捡起剑,右手拿剑横于颈间,他的左手,死死的捂住陈康泰的眼睛。
“啊!!”
陈康泰凄厉的嘶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