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手术中”的灯乍然亮起,镇定地坐在等候区,脑海里却不可抑止地显现出周婉满身是血的样子。
眼睛一次次地发热又发涩,酸痛又湿润,他不得不抬起手揉了揉,一抹水泽浸到手背上。
他一向沉着坚强,无论是在暗无天日的养父家里,还是回到格格不入的亲生父母家,亦或是在商场上遇到不相上下的竞争者,他从未像这般胆怯过。
无数个杂乱的念头在脑海中盘旋,如藤蔓般延伸缠绕至心头,攥得他生疼。
如果不是昨天他提醒今天是他们的纪念日,周婉是否就不会急着回家?
如果他执意送她去公司,意外是否就不会发生?
可为什么,这世上就没有如果呢?
他同周婉过往的一幕幕仿若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她刚开始和他相处时的小心翼翼与疏离,渐渐熟悉后的坦露心扉与信任,荒诞可笑的误会带来的冷战与分离,再到念念不忘才得来的宝贵重逢,仿佛都发生在昨日。
……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仍被推进了icu,他只能透过玻璃窗遥遥望向额头缠着绷带、插着各种管子、戴着的氧气罩遮了大半张脸的周婉。
她一个人在病房里该多么孤单无助啊,她最害怕孤单了。
艰难度过漫长的几个小时,周婉终于被推进普通病房,他也可以在她身边守着她了。
不管助理用怎样的理由,他都不可能离开的,工作可以在病房里做,不行就推翻一切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