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有过一个孩子?」
「我不需要孩子,我只要你。」
「我可以为你死,但我会拉着你一起死。」
「那就是你的小男朋友?你信不信我让他死?」
「我为什么该死?我们的孩子为什么该死?」
「他本来就该死,我还让他活着已经是无比孝顺。」
「当然了,我最大的孝顺,是让他亲眼看到,我跟我的妹妹,相亲相爱。」
裴旖倏然间惊醒,猛地甩出了手里的吸尘器。她惊恐拽着自己的头发后退几步靠在墙上,颤抖身体缓缓无力滑坐到地上,失神不停摇头。她想喊,想发泄,可是她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拽住自己的头发,但是那痛感远远不够,远远不及她这一瞬所回想起来的痛苦万分之一。
她蜷缩在地上困难喘着气,长发凌乱,漆黑眼里逐渐涣散。突然,她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跪在地上跌跌撞撞往客厅爬,趴在沙发旁伸手从底下艰难扯出来个黑色的小袋子,里面有针,有剪刀,有刀片,她没有迟疑地选择了最后一个,昏昏沉沉靠坐在地上,扯起来自己的牛仔裤脚,避开动脉,抬起手狠狠地划了下去——
门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她低头静静看着小腿上的血蜿蜒流淌至白皙脚腕,最后滴到地板上,汇成一滩,她内心深藏的痛苦仿佛终于找到了出口,剧烈起伏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
门外的人很有耐心,仍在不疾不徐地按着门铃。
裴旖摇摇晃晃起身,光着脚缓慢往门口走着,直到握住门把手拧开的一瞬,她都没有一丝多余的精力去思考来的人会是谁。
“咔”——
门开了。两个人见到对方似乎同时有些诧异,不同的是,门里面的人诧异,是因为对方的身份,而门外的人诧异,是因为面前人的状态。
她的头发和衣服凌乱,脸色苍白难看,额头上全都是汗,手臂微微抖着,一侧裤腿草草卷了起来,露出来的那截腿腕上鲜血淋漓,血迹渗透每一条趾缝,看起来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