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子居然这么不经活?就死了?”张伯潸然泪下,想起终南山一起学艺,亲密无间如同手足的一对少年,在下山一别之后竟是一辈子就再也不能相见,纵使再感情深,缘分到了头,就是一世。
令狐狐见张伯越哭越伤心,突然说道:“张伯,生老病死天到循环人之常情,你们都这么老了,死不是很正常吗?”
何昊飞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这令狐狐是被我附体了吗?说话这么耿直怎么找人家问解天谴的事情啊……
张伯一顿,喃喃说道:“他执意去京城,若是他肯和我在一起,我一定能给他续命,可惜了。”
令狐狐听得一皱眉,张伯用的是“续命”这个词,而非“治好”。
杨翦倒不在意是什么形式,趁机说道:“张伯,既然你医术如此高明,不然你现在就医一下狐狐吧,她中了……”
“狐狐,你还记得这里吗?”张伯却并不理会杨翦,只是指着巨石上的瓶瓶罐罐,问令狐狐,“你小时候我可是经常把你抱到这里来啊,哦对,是不被人发现的带来,这叫偷吧。”
原来令狐狐出生后,母亲就天谴发作而亡,父亲孙砧仓皇假死离开,留十岁出头的司徒图撑场面,又要当掌门支撑惑众门,又要当爹做妈的照顾令狐狐,越来越觉得应顾不暇,经常就顾不上令狐狐了。
张伯就偷偷照顾起令狐狐,还经常趁人不备就带令狐狐来到这个秘密的山洞中,既不耽误他务弄这些个草药,也不耽误看孩子。令狐狐小时候倒是乖巧,给一个瓶子一根药草的都能自己玩上半天,不吵也不闹。
这就说得通了,难怪令狐狐觉得这些东西很熟悉。
杨翦依然心急,“张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不是来听这些的,我们是来——”
“哎,到我抚琴的时间了,千万不要说话!”张伯突然表情肃杀,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多出了一张怪里怪气的琴。
只见张伯枯瘦的手指一拨琴弦,这怪里怪气的琴发出了没有听过的琴声,随着琴声,只听山洞内咯吱咯吱的一片响动,让人不由自主地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不一会儿,令狐狐突然指着张伯身后的一块巨大的幕布,说是幕布,不过是一块白布,可能是挂的年头有点久,已经微微发黄。
那白布映着通明的灯火,渐渐地幕布后面缓缓地起来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披散着向地上延伸那么长的长发,屈身而坐,影影绰绰地似乎在忙着什么。
令狐狐实在忍不住上前,杨翦纵使眼疾手快也没能来得及阻止了她,就那么一拉,幕布被令狐狐赫然拉下来。
就在幕布落地的一瞬间,一个中年女人背对着众人,坐在一面梳妆镜的面前,正在忙活着梳妆打扮,令狐狐等人只有从镜子中看这女人,看到的是一张相貌很特别的脸,鹰钩鼻凹陷眼、粗黑的两丛眉毛,很像是小簪的夫君焰洶他们那里的人,黑黢黢的长发有些油腻腻的撘在身后,直长到地,有一种彪悍的异域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