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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呛几口辣椒面的难受完全比不上范庆源这些年来施加在他和母亲身上的痛楚,但能用自己的手这样不痛不痒地报复他一回也让陆暄心里舒畅了不少,连日以来被关在柴房里的郁闷和不快、委屈和憋闷都烟消云散,陆暄嘴角竟然难得地露出了一抹颇有些孩子气的微笑。

飞奔回柴房之后,陆暄抚着胸口喘了几大口粗气才堪堪平静下来,也从刚刚的狂喜中缓过神来。

他就这凉水几口吃完了从厨房拿的馒头,在湿冷的茅草上滚了滚,这才闭上眼,装出一副在休息的模样来。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柴房的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陆暄一个激灵,仿佛刚刚被吓醒了一半,半眯着双眼朝门口看去。

果然是范庆源。

那胖子双目赤红,穿着粗气站在门口,凶恶地盯着陆暄,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陆暄却并不怕他,揉着眼睛站起来,冲他行了一礼后也不言语,仿佛是习惯了经常找茬的范庆源,连话也懒得说了。

范庆源也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几步便走到陆暄跟前,将他提着领子拽了起来:“你个小兔崽子,破鞋养的小杂种,别以为你耍点小伎俩我就不知道是你!”

他粗重的鼻息狠狠打在陆暄脸上,显然这次是怒极了,拽着陆暄衣领的手劲大到陆暄在半空中怎么挣扎也挣不脱,脸因为缺氧和着急变得通红。

他突然意识到,范庆源好像真打算杀了他!

一个十二岁小孩的力气对于一个健壮的成年男人,尤其是像现在的范庆源一样已经失去理智的成年人来说,无异于蚍蜉撼树。

范庆源已经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陆暄只能本能地用手捶打那只扼住他生命的、粗壮的手,但效果聊胜于无。

范庆源看着双脚在半空中不断挣扎的陆暄,嘴边却竟然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松开手,将陆暄狠狠地甩在地上,看着那个任他欺辱的小孩蝼蚁一般伏在地上。

大量的空气瞬间涌入喉间,陆暄被呛得激烈地咳嗽起来,咳了几声又因为喉咙太干,忍不住干呕起来,好半天才能正常呼吸。

他扭过头,瞪着居高临下的范庆源,眼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