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吧,小杂种?”范庆源猛地靠近,用手掐着陆暄的下巴,一张狰狞肥硕的大脸遮蔽了陆暄的全部视线。
他气还没喘匀,只能在嘴角挤出一个讽刺的笑。
他回答不回答又有什么所谓呢?即便他没留下证据,即便真的不是他做的,只要范庆源想,他这么一个在丞相府中无依无靠的、连下人都不如的“杂种”,还不是由着范庆源扣帽子。
想明白这层,他干脆连辩解都不屑了,反而恶向胆边生,冲着范庆源的肥脸吐了口唾沫。
范庆源想来也没料到这个小杂种竟然这么有种,生生收下了陆暄一“呸”。
“好啊,小杂种。”他恶狠狠地看着陆暄,捏着陆暄下巴的手劲大得让他以为自己的骨头就要被生生捏碎了,“果然是你,不好好在柴房里待着,跑去厨房里偷鸡摸狗,和你那个婊子娘一样下贱!”
陆暄不在乎别人骂自己,却没法忍受别人侮辱他母亲,尤其是这个对他母亲心怀不轨的死胖子。
他当即怒气上涌,顺着还隐隐作痛的脖子用上了脑门,“砰”一声将头重重砸了下去。
范庆源感到眉骨一阵剧痛,有那么一瞬间几乎眼前一黑,好一会儿眼前的景象才从模糊重新变得清晰。他怒极反笑,一甩胳膊将陆暄摔到地上。
陆暄肋骨重重地磕到地上,好死不死碰到了之前被家丁打的还没好全的伤,痛得闷哼一声,却仍然抬起脸来不肯认输地回瞪范庆源。
范庆源看着他脸上格外醒目的那几根红红的手指印,心中升起一个恶毒的主意。
他咧嘴一笑:“小鬼,看你一会儿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陆暄看他的神情,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问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范庆源肥厚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的是无比恶毒的字眼,一步一步将陆暄逼上了绝路,“你这个小杂种,手脚这么不干净,陆府好心养着你,你竟然还偷到陆府头上来了,不仅偷了账房的一千两银子,还设计陷害我这个发现了你的管家,你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陆暄如遭雷劈,大脑一片空白。
一千两,首先浮现在他心头的是这个于他而言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随机,所有纷乱的想法都跟着,宛如水患过后的村庄,一个一个如浮尸一般都浮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