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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里的青年最易热血上头,不知多少人直接撂下家里的地不耕了,都去投了匪,甚至其中还有不少读书人。

这山匪的队伍日益壮大,野心也日益膨胀,竟渐渐开始北上,近日甚至到了上京地界。

京商油水最丰,京官亦然,不贪则已,可若心念一动,便容易成了贻害全国的大奸臣。

匪首最初打的,或许真是为生民计福祉的主意,可是随着山匪队伍日益壮大,人一多便最易鱼龙混杂,他即便是想管也没那么容易,是以好心也不免干了坏事。

前些日子纪淼淼在钟毓院整日里游手好闲,有时候实在无聊了,不愿看那些佶屈聱牙的之乎者也,便让慎儿给她说些近日京中发生的轶事听听,其中便有这位匪首颇带着些传奇色彩的故事。

纪淼淼当时不过听个乐子,过了耳朵便忘了,想着等纪岳连允许自己到处走动了,朝廷也早该把这些小打小闹的都收拾干净了,岂料竟真有一日,自己也有幸能碰上这帮“好汉”。

而两位好汉还要抢自己的马!

纪淼淼躲在树后,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若是出去,即便自己上马就跑,可一则自己虽有原主的壳子可终究并非原主,对自己的拳脚功夫毫无信心,二则就算自己真能从那两人手中抢过马来,她又怎么能保证那两人追不上来呢?她从前就听闻这帮在山间当土匪挣命的,总有些歪门邪道的鬼伎俩,有些即便是正经朝廷军队,都不一定拿他们有办法,到时自己但凡倒霉催的被抓住,下场岂不更惨?

可她若是不去抢马,难道眼睁睁看着那两人把自己的马抢走,她没了马又不识路,要猴年马月才能走回上京啊!

正当纪淼淼踌躇犹豫时,那两人却越走越近了。

待走到纪淼淼藏身的那棵石楠前面,脸上带刀疤的却突然示意另一人停下脚步,两人弓着身子在原地逡巡片刻,仿佛是有什么发现。

纪淼淼心中大惊,郊外土路,若是没有下雨或大风掩盖,是会留下脚印的!

那两人在那查看了那么许久,肯定是已经看到自己的脚印了!

她吓得心脏怦怦乱跳,下意识往树荫更深处躲了躲,努力想让自己思考脱困之法,却总不自觉想到自己被发现的后果,甚至连自己奋力抵抗然后被两人就地杀害这种可能性都想到了。

她心里哀嚎一片,没想到自己刚从秦宁殿里脱险,现在又落入了另一个危险的境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