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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番被绑来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说服裴勇弃匪从军,如此一来,裴勇承了将军府的情,将来万一有用得到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多条出路。

于是,纪淼淼不动声色地接话:“那是自然,我爹他不仅懂得治军之道,还颇知识人之法,平日里最为爱惜人才,这一点也不必大当家差。”

她特意将称呼由“家父”换成了“我爹”,听起来颇有种小女儿夸耀厉害爹的感觉,加之裴勇一时失神,竟真没听出纪淼淼的居心,只有如雷贯耳的“爱才”二字由耳入心。

纪淼淼看他神情,觉得此事大有可为,正准备继续添油加醋,屋外却突然传来一声:“报大当家,寨外有人喊话,要用自己换我们今日新捉的那女子出去,那人说,那女子乃是将军府嫡小姐,而他自称是将军府陆暄,说是,是那女子的夫君。”

纪淼淼刚醒没多久,到处自己是纪淼淼就没没一会儿了,因此寨中其他人还不知她的身份,乍一听到陆暄的说辞,都不怎么相信,是以赶忙来报裴勇做决断。

而纪淼淼在屋内,听到“陆暄”二字,更是不禁怔住了。

自从她向陆暄撒完泼后,先是迷路,后又遇到土匪,现在又被掳来了这里,自身都难保,更别提挂念陆暄了。

然而此时听别人提起,她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有些不可置信,不相信陆暄竟会来救她,但后来又想到十有八九是纪岳连强迫他的,又忍不住有些失望。

可所有酸甜苦辣之中,最为出挑的,是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甜,好像只要他来了,她便高兴,便心满意足了。

而裴勇一听来人竟是纪淼淼的夫君,又见她那恍惚的神情,面上顿时带上了几分玩味,道:“把人请进来。”

纪淼淼抬头看见他那笑,又见他毫不犹豫地便同意放人进来,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心中一时又是期待又是忐忑,分明没等一会儿,却让她觉得仿佛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屋外每每有脚步声,她心中都要震上一震,想着是不是陆暄来了。

而当那门帘真真正正被人掀开之时,她表面上的镇定便再也装不下去了,立刻就回过头去。

陆暄仍身着那身熟悉的白衣,见到她也是一愣,继而竟做了个纪淼淼做梦也想不到的举动——

他快走几步,几乎像是跑起来一般冲上前来,一把将纪淼淼拥进了怀里。

纪淼淼直接傻在了原地,心中千万思绪海浪一般翻涌而上又翻涌而下,譬如陆暄怎么会抱自己,譬如陆暄究竟是不是被纪岳连逼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