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没肺才能活得长久,看那‘笨蛋’就知道。什么事儿在他那儿转脸都不叫事儿。

等到克莱其顿泡完洗好,裹着唯一的一条擦脸毛巾出去时,看到陆一久坐在床尾,哼着小曲儿,正在用针线缝补着什么东西。

“顿宝,我找楼下洗衣房老板借了针线,看,改成裤头儿啦。”

刚刚才平复好情绪的克莱其顿又忍不住想要发脾气。

陆一久咬住针线的尾巴用力一扯,抖了抖手里掌心大的小衣服,还挺满意:“我去借针线时,老板娘翻找了好久才在他们家地板下面找到这些。对了,还有一堆不要的碎布头儿,等爸爸有空给顿宝做几件衣服。”

“不要!”他道。

“那你可就没衣服穿,只能在家待着了。”陆一久摇摇手指头:“咱们现阶段还没钱买衣服。”

克莱其顿冷着脸躺床上,裹身体的毛巾都不扯,背对着陆一久闭上了眼睛。没多久,他感觉到那个‘笨蛋’也躺了下来,对方的体温和气息包围过来时,这具躯壳依然会产生依赖。在克莱其顿数了三秒之后,耳畔响起的就是呼噜声了。

迷迷糊糊中,克莱其顿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第二天的早上,克莱其顿眼睛里还没睁开就闻到了一股洗衣液的味道。这味道将他的记忆带回到了他真正作为一个幼崽的时期。

克莱其顿小的时候是和养母一起生活在部落里的,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直到有一天,穿着笔挺军服的近卫军找到了部落,把他从养母身边带走,带去了那座巨大的都城里头,送上了那个高高在上又孤零零悬着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