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霆之眼底的挑衅之意暗了暗,眼珠子一转不知是想到什么,又哈哈大笑两声,接着手里的折扇一收,敲在安世子的肩头,乐道。
“啧啧啧,安世子啊安世子,你是不是以为我蠢得无可救药?我闫某虽纨绔不堪、吃喝享乐一把手,但既不不贪财也不损友,脑子继承我爹爹一分两分,还能用一用。”
“大齐国境内,一经发现矿脉,那都是要上报朝廷,不得私有。你悄悄拉我来说那座新挖采的金矿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要瞒着皇上,你安王府自己独吞?”
闫霆之唯恐天下不乱,说话声一句高过一句。
木窗后面的云追月姐弟俩听了个全乎,虽然看不见此刻安世子黑如泼墨的臭脸和背在身后收紧的拳头,但也能想象到一旦这些话传出去,不说天高地远的朝廷里,就是禹城的土皇帝段连山,恐怕也会对他们秘密严加看守,信任大打折扣。
“闫二公子癔症了,不知从何处听来的一些胡言乱语,还是先跟本世子进雅间一坐,有何事,都好说。”
不说还好,这一说闫霆之这个神五神六不按常理出牌的立即就激动起来,手舞足蹈跳起来怒道。
“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说谁傻呢,我癔症,本公子脑子有病?我可去你老子的!你安腾才有毛病吧,为了几座矿就要把自个卖了,还说要娶段家的女儿,我呸你这个没脸不成器的!好歹是个世子,为了金子,脸子都不要了!段家没一个好女,你眼睛屎糊住了才看得上!”
哦豁!
木窗子被闫霆之撞得哐哐作响,里头云追月一双眸子熠熠发光,粉红舌尖兴奋地舔了舔下唇,双手不自觉地合起立在胸前,几乎要啪啪啪鼓起掌来。
下一刻,外头响起安世子暴怒的声音。
“闫霆之,莫要欺人太甚!”
似乎是对闫霆之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安世子脸色涨红,出手推了闫霆之一把,“你一个不学无术,只会呈口舌之快的废物也好说我。”
说话便说话,动手做什么!
闫霆之红着眼睛,推回去,“我不学无术也好过你不要脸!”
一来二去,二人都是成年人了,就这般在走廊里推推挤挤,说出来有人信?
有!
云追月信了。
因为木窗子受不了他们的推挤,破了裂了!里外四人的视线对上了!
静,尬意丛生。
云追月扬在脸上的笑欲落不落,她干脆拉着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的云天,一起从位子上站起来,朝窗子外头还保持着互揪衣领姿势的二人挥了挥手,亲切道。
“巧啊,安世子,闫二公子你们也来吃饭呢。”
一刻钟后,上来加碗筷的伙计颤巍巍地退下,桌子上,四个人面面相觑。
良久,安世子咳嗽一声,开声了,“你,你们听到了多少?”
云追月和云天低下脑袋,交换了一下眼神。
“也井未听到多少,只听见闫二公子怒骂安世子不要脸,好像是说您准备求取刺史府的女儿?”
云追月顿了顿,目光转到黑着脸,从进来就不曾说过半句话的闫霆之身上,“还,还听到您说闫二公子犯癔症了。嗯,也不知是真是假。”
对面那两个人的脸色俱是像捡了大粪一样臭,云追月几句话说完,便揣着手低着头,不再去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