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漫长的时间过去,安世子站起来,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冷峻的面容上浮现警告之意,沉声盯着紧埋着头,只能看见头顶乌发的云追月道。
“不管你今日听到了什么,想要安生的呆在刺史府,每日享受府上小姐的待遇,那便把今日听到的,看到的一一都忘干净。嗯?”
云追月揣在袖子里的手一动,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只不过抬首间又恢复一副小女儿模样,细声道:“您放心,我和弟弟今日在广丰楼从未遇见安世子。”
“嗯。”
安腾自然相信这是一场意外,一个闺中小女儿,听说还是出身乡野,想也知道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外头乱嚷嚷。
因此,最后再盯了一眼依偎在云追月手臂上,自始至终都不敢说话抬头的云天后,这才甩袖离去。
“哼,装,又装!本公子还不知道你这个女人心肠歹毒,手段厉害,谎话张口便来,哄人的本事你排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等安世子走后,闫霆之双脚一搭,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懒懒散散,手上那把折扇哗啦一下打开,对着云追月疯狂输出。
“说,你们这对姐弟俩是不是早有预谋,守在这偷听?是不是段连山派你们来的?想要知道些什么?段连山许了你们什么好处,说个价,本公子可以双倍把你们买下来。”
云追月和云天:安世子没说错,这人真是有病!
见对面姐弟俩交头接耳,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怪异十足,闫霆之不高兴了,扇子一收,重重敲在桌面上,俯身探过去。
“别以为我刚才没有看清,你们两个眼里,还有脸上都是来不及收回去的窃笑和做贼心虚。”
“我不像安世子傻,轻而易举信了你们的鬼话,说吧,跟踪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是,闫二公子您真是想多了,今日我们出府只是为了给阿姐提前选购生辰礼物,对了,还有八小姐出嫁的新婚礼。来广丰楼用膳也是提前两日预定好的,井不知道您和安世子今日也会来次此。”
说到这里,云天又加了句,“说实话,事情成这般,我和阿姐也是受害者,今日这桌可是废了不少银钱,现在全变成残羹冷炙了,唉。”
“你!小小年纪什么不学,偏学你这个奸猾的阿姐,嘴皮子溜的一批。哼,我这就去查查你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若是有半句假话,你姐弟俩看着办。”
说罢,竟也跟着绣袍一甩,气冲冲的走人了。
荒诞热闹来的快,去的也快。
“阿姐,这,这要怎么办?”
云追月看了看那几道菜,没好气回道:“能怎么办,叫上伙计,让他们拿下去再热一遍,都是名菜不能浪费。”
他什么时候问这个了?
云天坐正身子,两手握着放在前面的桌子上,一双眼睛盯着阿姐不放。
见他小小年纪已经学会不依不饶了,云追月眼睛一转,突然想考考他,便道:“你觉得闫霆之这个人怎么样?”
云天一愣,却是很快回答:“我觉得他方才似乎是有意激怒安世子,阿姐你说呢?”
没想到弟弟这般聪慧,云追月手里把玩着杯子,应道。
“确实,还记得上次校场看台上吗?他明明已经发觉是我动的手,且看清了我身上的怪力,但竟然能忍着一直没有任何动作。闫霆之好像和他表现出来的不一样……”
一个是安王府的世子,一个是太傅宠爱的嫡二子,还有段连山。
“小天,禹城或许要不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