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那绣着墨竹的衣摆翩跹,容如月,而他的眸,安静淡然的如一块玉,静静看着墙一角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翠竹。

那样的背影,看着有些渺远,而他就如谪仙般站在那里岿然不动,似思似怔。

那日与空缘所谈之言一遍遍在耳边回旋,乱世之局,终究,还是被打开了么?

脑海中倏地就闪现出一个倔强身影,眸间微微一震,良久,似是轻轻一叹,乱世之人,她本不该来。

“公子?”

金玉在后头小心出声,手里搭着一件雪白大氅,想是为某人而备。

再转身,刚刚那番神色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素的淡然,眼似是不经意从那一角幽竹掠过,淡淡落下最后一道指令:

“今晚便启程吧。”

夜·未央宫

司马凌霄半卧在塌,不过半月,这个曾睥睨天下的国主此时形容枯槁,鬓角全白,面色带着不正常的病态,饮尽每天都会例行送来的汤药,淡淡问了句,“老四那边还是没消息么?”

戚皇后将瓷碗递给侍从,又接了湿巾替自己的丈夫擦拭嘴唇,摇着头,“看样子消息应该都是被拦下了。”

现在里里外外全都是司马珏的人,自从他们被软禁开始,所有的消息全都断了,若不是忌惮那不知所踪的虎符,恐怕司马珏早已干下轼父篡位这样大不逆的事了。

想起那虎符,戚式眼中掠过一记寒芒,再抬头,眼里亦是一派忧色。

“皇上,欣妍和千雅都还在他手里——”说着,语气微哽,握着司马凌霄的手已带着轻颤。

“别担心,现在那个畜生还不敢动她们母女。”榻上的人虽一身病容可不能稍减他身为帝王的威严,安抚般拍拍她手,“我亲自为缺儿选的太子妃岂会如此不济?”

“可现在朝中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