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河不理会他,翻了阵奏折,抬眼道:“这个雍亲王对我很是不满。”
来之前,她将周国的情况摸得很透,尤其是关于李沅的事。
李沅年轻时先是从御前侍卫做起,三十年前,他进兵戎司任职,从此步步高升。
巧的是,当年没少提携他的兵戎司太卿正是这个雍亲王。此人是皇帝的叔叔,和皇帝亲如父子。无疑,他是李沅结识的人中最有权有势,说话最有分量的一个。
偏偏是他上奏斥责玉河,甚至提到应让她与使团同回燕墟,只是巧合么?
皇帝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道:“他理当对你不满。”
玉河放下奏折,不置可否。
“行了。我也是一时冲动,又不是故意找事。你不要这样小气。”
对面板着脸不语。
“……你一直想要的那匹踏雪骓,我明天送进宫。”
皇帝的脸色不由缓和一瞬,立马又冷下来:“朕受不起公主大礼。”
“那表哥想如何?”
“如今京城流言纷纷,如果此事不能平息,你就给我回你的燕墟去。”
“那也可以。敕造官还给我,我明天就启程。高楼你们自己建吧!”
“有本事你现在就走。”皇帝哼了一声。
话是这样说,语气却软了。他的火已经发得差不多。玉河闹这一出虽然影响不佳,却终究没有到引起两国争端的地步。骂她一顿,给她警告,也消消自己的气,便可以翻篇了。
对面的人了然,笑道:“好了好了,我不再犯便是,”顿了顿,又说,“大不了赤燕也给你”
两人都极其爱马。燕墟出良驹,玉河此次带了七八匹价值连城的绝世名骥,她向来宝贝它们,他上次想跟她借几匹赏玩都被拒绝了。原本他已暗暗气她小气,这时候听那人精准地连报两匹他最中意的,又在心里说,好哇,原来早看出我想要了,之前还故意装作听不懂我的暗示。
他冷冷试探:“我要绝影。”
她最宝贝的那匹汗血宝马。
玉河说:“你做梦去吧!”
此话说完,两人互相白一眼,昨日的事便算过去了。大太监这才敢上茶。
说到马儿,他们都来了兴趣,终于不再剑拔弩张,顺着这话题谈了好一阵子。
聊到投机处,玉河感叹:“知我者莫若你也。不是亲表哥,胜似亲表哥!”
皇帝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却也没有大惊之态,只哼了一声:“胡说八道。”
玉河心里有了数,乘兴继续道:“心里话而已,”她顿了顿,“怎么,你母后没有告诉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