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这一点,玉河与李修便想了起来。这的确是朝露寺的气味——有些特别的香灰味。此味很淡,况且与寻常的灰烬气味差别并不大,故而对朝露寺不熟悉的人很难察觉出异样。
官差尴尬道:“是小的愚钝。”
二人没有理会他,只是绕着发现尸体的地方巡视了一圈。木匠遇难的地方灰烬要比周围略多。
收割时农民们一般会将秸秆运至家中,或做柴火,或喂牲畜、编草席,鲜少将其留在田间。如今四下光秃,此地之所以有这样多的灰烬,是因为凶手拿来了秸秆助燃。
此时,正在蹲身仔细翻查灰烬的一个仵作将另一个叫了过去。两人并头对地上的一样东西指指点点。李修问道:“二位可有什么发现?”
“回大人,”仵作用木夹子捏着一小截黑乎乎的东西,“发现了这个。似乎是一段烧焦的粗绳。”
“方才我们验尸时发现死者背部有一截焦痕,有些像是……”另一个仵作说道。
“捆绑。”玉河接上。
“小七,”李修转向年轻的学徒,“你来说说,昨夜发生了什么?”
“昨夜很晚的时候师母把我们叫醒,让我们赶快去找师父。我们穿上衣裳就起身分头去寻人。找到师父的时候我也在,那时候我们正打算去报官,走了一半看见远处着火了,随即就听见他的叫声……”
“火是如何烧起来的?”
他回想片刻,道:“似乎不是一点一点烧起来的。忽然之间焰就窜起来了。”
“没有火星?”
“没有,一点也没有。当时天很黑,况且我们当时在高处,田里又没遮没挡,只要稍微有一点亮光我们都会看见。”
其他几人也都连声附和。
李修与玉河相视一眼。
仵作们翻查许久,除了这截绳子之外并未有别的发现。族长毕竟年岁已高,陪着几人站了半天,有些支撑不住,被儿子搀扶着。见状,玉河终于下令:“走,我们送贺老伯回去。”
族长之子闻言连忙道:“不敢劳烦……”却被父亲打断:“谢过公主殿下,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