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北央兵强马壮,玉河一家极受百姓爱戴,民间不少北央君欲拥兵自立的传闻。外戚自然以此大做文章。
然,先燕帝病危之时,北央兵马丝毫不动,唯玉河只身带一女侍卫赴恒都侍疾,朝野一时为之震动。
玉河抵达后的几日,先燕帝拟好了遗诏,将皇位传于幼弟。大局自此而定。
皇位之争落幕只是权斗之始。新帝长居北地,在恒都根基不稳,难以收回朝政大权,自己提拔的亲信与旧臣摩擦不断。如今,新的难题又摆在眼前——西山君长大了。
五年前燕帝病危之时西山君尚幼,洛氏又势大,孝章听政,江山恐有改姓之虞,宗室难免有戒心。近几年洛氏势力被大大削弱,西山君又年岁渐长,未必会甘当傀儡,如此一来,便有人动了杂念。
一朝天子一朝臣,推立皇帝这种事向来最不缺有心人。新旧交替,论功行赏。上次未能分得一杯羹,下次就未必,最便当的方式自然是重新来过。
西山王弱冠之礼在即,这一年来恒都暗流涌动,前朝外戚与恒都宗室之间往来愈发频繁。数月前南地大旱,短短时间内转为饥荒,有人趁机发难上奏弹劾北央一派的官员治理不力,火最终烧到玉河身上。
早在段玉河入京请诏的那时起大家便都明白,只要她不倒,北央君就绝无被撼动的可能。迎立新主也好,分权也罢,如若不能先解决大权在握的段玉河,一切便都是痴心妄想。
于是便有了私通活佛案。各方势力齐心协力,誓要扳倒长公主。为了平息事端,燕帝暂将她禁足处罚,但此举远不能令他们满意。
眼下,两方相持,都等着对面出下一步棋。洛氏与恒都宗室之盟最关键的人便是孝章皇后,在这节骨眼上她蹊跷死亡,凶手是谁几乎昭然若揭。
李修看着面前之人:“长公主若想要我相助,须得向我坦诚。”
“人的确不是我所……”
“不是此事,”却听他道,“我此次奉命前来,为的也并非这桩案子。”
玉河一愣。
李修静等着,直到她讪讪开口:“是他勾引的我。我也只是将计就计,与他逢场作戏,想要看他此举意欲何为罢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冷声道:“公主与莲花十三祖是否逢场作戏与我何干?我要知道的,是为何殿下会如此受制。若我没有猜错,此事与净莲宗有关。”
“没错。”玉河爽快地承认了。
父亲通往帝位的这条路,玉河铺得极为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