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琢极其淡定的将这支签文投进了签筒里,面不改色道:“路漫漫其修远,道阻且长,须得迎难而上。”
“这样啊。”贺清思有些自嘲:“以前还能白头到老,现在只剩道阻且长了,如此看来,确实得迎难而上。这签解得不错。”
谢如琢心里一虚,又觉得他莫名其妙,费了这么大阵仗非要让她来算一卦,却又好像对这个结果不甚在意的样子,自己给自己圆过去了,当真是奇怪的紧。
“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注),如此乱世,总得先护其安稳,才有资格妄想白头良缘。”贺清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怅惘寂寥。
谢如琢却因为他这句话,一下子原谅了今天他所有的不怀好意的捉弄。
她有时候在想,百年世家的积淀到底是让普通百姓望尘莫及的,就好比现在,寥寥几句话就能让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抱负担当感同身受,不管是家国情怀还是儿女之恋,都和她的观念不约而同的契合。
谢如琢正想着安慰两句,他却忽然颇有深意的望过来,一语双关道:“幸好我早已做好了准备。”
为家国,为眼前红颜。
谢如琢此时却体会不到他话里隐含的深意,只想着他如今的处境,发自内心的说道:“贺清思,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保重。一身是血躺在河里被人捡到这种事情,希望永远都不要发生第二次。”
贺清思看着眼前女子这双清澈的眼睛、姣好的面容,不由自主的动了动喉结。
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我说,二位打算在里面呆到何时?再不出来,这天可就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