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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很低, 也很冷漠。像今晚告别时的语气一样疏离,也跟两人第一次在休息室见面时, 毫无感情又心怀警惕的试探如出一辙。

岑念磨了磨牙, 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

“您的围巾忘在我这里了。粉丝在机场送的手写信也没有拿。”

她掐了掐掌心,对着木门皮笑肉不笑地报告,“鉴于您以往都习惯在睡前将信全部看完, 我特意给您送来了。”

门后的人沉默了片刻:“今天不用。你走吧。”

“那不行。”岑念不假思索地反驳, “睡了另说。既然醒着,那我今晚一定要见到你!”

语气里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定。

沉默。又是沉默。

过了许久,江与臣才再次开口:“……等我三分钟。”

一门之隔内, 他拢住松垮的浴袍, 脚步凌乱地朝行李箱的方向走去。行走间衣袖飘动,隐约露出微微带着血痕的小臂。

刚刚在门后,他几乎是用仅存的意志叼住了手腕,才能克制自己不发出不堪入耳的喘|息。

修长的脚踝越过地板上冰酒的水泊,直直地踩到从行李箱中掉出的金属锁链上,有种触目惊心的颓废感。江与臣将一头锁死在床柱上,另一端顺着浴袍外沿缓缓向下, 干脆地扣到了自己的脚腕上。

金属冰冷的温度沿着末梢猛地流窜, 几乎过电般瞬间就传达到了粘稠的神经中枢里。敏|感的兔耳朵不受控制地抖了抖,险些踉跄着跌到在地板上。

好在他及时反手抓住了床柱。

江与臣深吸了一口气,咬牙撑着身躯, 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这种特殊的日子,他本来该在自己的窝里找一个秘密的地方,与世隔绝地熬过最艰难的那几个小时。可眼下的情况,他显然已经没了选择最优解的余地。

算了,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