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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的相处。看来还是青梅竹马。

有时间积淀的墙角向来都是最难挖的。倒回几千年,即使那些在赶考的举子面前泪眼汪汪摔倒的优秀前辈们,也不会对有了家室或订了亲的下手。

麻烦。

这么一想,岑念的行为似乎也就解释得通了。有这么一个对她死缠烂打了十几年的人在,不先把事情理清楚,她又哪儿来的心思对别人动情,再作出额外的承诺呢?

还是得怂恿她把人踹了要紧。

江与臣抽出手帕,一根一根地擦拭着沾了昆虫残肢的手指,侧头凝神思索着。

不知道那个人好在哪里,能让她这么护着。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车又向前开了三五分钟的路程,终于在城郊南巷街角停下。在灰头土脸的街道和一片破败的住宅区里,保姆车低调奢华的影子在其中似乎格格不入。

然而岑念对此见怪不怪。

车刚一停稳,她就从车上一跃而下。而后拖着行李箱,带着觅食的笑容朝着城中村的深|处走去。

眼下才十点半,这口面还是吃得上的。

少女就这么步伐轻快地消失在巷子拐角,浑然不知此刻江与臣内心经历了怎样的酸楚。

隔着玻璃,那道冷凝的视线扫过摇摇欲坠的招牌,污水横流的路面和街头凶恶的野猫,重重地闭上了眼睛。

“开车吧。”

他低声吩咐司机,脑海里却还是岑念向他和司机挥手作别的画面。

阳光下,少女的眸光像水一样清澈,明艳的侧脸让人无端想起树影婆娑中的海棠,好看到让人心动。可在她背后的那一片低矮阴暗的楼房却像是粘稠的沼泽,在某个角落将她纤细的身影吞噬殆尽。

原来她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